我二伯娘曾经跟我说过,只要是年老的女子对粉色都会格外钟爱。”

    “是吗?这个我真不知道。”姚充唯余苦笑,“没有人跟我谈论过这些事情,女人的事情。”

    “后来的事情你应该就知道了吧?”徐春君问。

    姚充点头:“你们产生了怀疑就会一再试探,然后想办法确认。

    我一直以为自己高高在上,什么事都逃不过我的掌控。

    如今看来我实在太自大了,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姚充出手来,看着自己的手掌说。

    “你太贪心了,不知进退。”郑无疾说,“如果你不想着把持朝政,功成身退之后,没有人再会想着去算计你。

    可是你贪心不足,想要让淮阳王家世代荣耀。如此一来,除掉你是迟早的事。”

    “人人都说我贪心不足,说我罪有应得。可我一生都在为我母亲的话活着,她恨我的父王,也恨我不是个男丁。

    她死的时候连眼睛都闭不上,她说如果我不争气,死后她在酒泉之下也不会见我。

    我从小就被隐瞒身份,那时候并不由我决定。

    等到我独立之后,只要公开了这个秘密,结局就是死。

    我骑在老虎身上,除了拼命往前,根本就不可能全身而退。”

    “都到这个时候了,也没有必要和你做过多的争辩。”郑无疾笑了笑,“你还想问什么?时间快到了。”

    “他……他怎么样了?”姚充的脸似乎红了一下。

    “是那个管家吗?”郑无疾问。

    姚充点了下头。

    “他正在写你的罪状呢,”郑无疾说,“说自己是受你逼迫,被你蒙蔽。想为自己换一个全尸。”

    “做梦!”姚充冷哼了一声,“无论他怎么做,也终究难逃一刮。”

    牢房碗口大的小窗透过一束日光,姚充把手伸出去,任那点光热洒在手上。

    “不知道你还需不需要,”徐春君拿出一双睡鞋,轻巧又柔软,“我答应过姚若薇再给你做一双睡鞋。慈幼堂她捐了三千两银子,总归是件善事。”

    姚充站起身,走过来接过那双鞋,他仔细地端详着,一副爱惜的神情。

    他把鞋穿在脚上,笑了:“大小刚刚好,我穿了一辈子大鞋,终于在死前能穿上一双合脚的鞋了。”姚充看着徐春君说,“我不想在死前欠人情,淮阳王府的荷花池里埋着金银。

    你可以上报,也可以自留。随你便吧!”

    此时的姚充认定了所有的一切,到头不过是一场空。

    在死前他享受到了短暂的宁静和轻松。

    他终于不用再小心翼翼地忍辱负重。

    即便是世人的轻蔑和唾骂,也能够平静对待,坦然受之。

    “我看他挺轻松的。”从牢里出来后,郑无疾对徐春君说。

    “是啊,其实在这世间他本来也没有什么牵挂。”徐春君回望了一眼牢房说。

    荣耀不再属于他,权势也不再属于他。

    所有人与他都没有关联。

    他只是他。

    看\春云暖\就\记\住\域\名\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