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放碗箸,姜暖就说:“好孩子,枣哥儿上朝去了,你便和我一起吃早饭吧。”

    “多谢母亲赐饭,那我就不客气了。”芳菲说着也坐下了。

    他们尽可能不让姜暖感到孤独,这是霍家人的共识。

    芳菲喝了口粥,觉得味道不错。

    准备尝尝新做的小菜,里头放了些虾米调味儿。

    芳菲刚送到嘴边,忽然觉得一阵恶心。

    没忍住便是一声干呕。

    她自己觉得很过意不去,忙说:“瞧瞧我,实在太不像话了。”

    旁边的丫鬟连忙给她端来温水。

    姜暖却笑了:“请个大夫来看看吧。”

    芳菲忙说不用:“这有什么?我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

    “傻丫头,”姜暖慈爱地说,“你嫁过来也三个月了吧?没准儿是有喜了。”

    芳菲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姜暖又说:“这有什么好害羞的,这是喜事儿啊。”

    然后就分咐人,把小菜撤下去。

    先让芳菲吃完了粥,而后变派人去请大夫。

    大夫来了之后一号脉,便起身道喜:“恭喜夫人大奶奶,大奶奶是身上有喜了。”

    “哎幼,这可真是太好了,等这孩子一出生,我就太夫人了。”姜暖高兴地笑了。

    芳菲也挺高兴,但到底有些羞惭惭的。

    “好孩子,打今儿起,你可得好生养着千万别累着。有什么事情可交给下人去办,你隔三差五的瞧一瞧也就是了。”姜暖叮嘱她说,“枣哥儿若是知道了,肯定高兴坏了。”

    霍枣深爱着芳菲,知道她有了身孕,必然狂喜。

    到了这天傍晚时分,霍枣才从衙门回来。

    他骑着马拐进自家的街,看到前面有一个人在徒步走着。

    那人穿一身粗布黑衣,深秋时节,头上还戴着个斗笠。

    他右手垂着,左袖空荡荡的,显然没了左臂。

    霍枣起初并没有在意,可当他稍微一留意的时候,就觉得这人的背影说不出的熟悉。

    他于是勒住了马,不远不近地跟在那人身后。

    看着那人不紧不慢地来到定北公府门前,站住了,仰头去看门上的匾额。

    这时霍枣也从马上下来,又往前走了几步。

    那人似乎在出神,没有留意到身后有人。

    “请问,你要找谁?”霍枣问那人。

    那人的肩膀似乎抖动了一下,又过了一会儿,才缓缓转过脸来。

    霍枣的童孔不由得放大,手中的马鞭也掉在了地上。

    他的嘴张了又张,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而眼泪却止不住地流了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