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捏了捏眉心,只觉得一座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

    水冬舍不得吃太多,只掰了一小块馒头慢吞吞地嚼,却越想越气,“若不是明家的人退亲,赵嬷嬷也不会这么着急跑。”

    宋觅娇的身子一僵,并没搭腔,起身撩开帘子看宋寻风去了。水冬这才回过神,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跟了上去。

    水冬说得倒也没错。

    赵嬷嬷是她和阿寻的奶嬷嬷,当初宋府获罪,只有她和水冬还愿意跟着他们姐弟照顾,除了有几分真情,赵嬷嬷兴许还对明家存了指望,毕竟圣上也念宋清正往日功劳没有迁怒他们姐弟,若是武阳侯府想庇护两个人到底不算什么难事。

    只可惜没等来庇护,倒是在宋府出事的第二天等来了一封退婚书。

    明家前脚退了和宋觅娇的婚事,后脚便重新给明阙定了太常寺卿家的嫡女,生怕宋觅娇赖上他们似的。

    宋家没出事前,宋清正官居二品,既是本朝第一位状元郎,又是皇帝跟前的大红人,家中长女还是个天仙般的人物,求娶宋觅娇的公子哥多如过江之鲫。

    只宋清正一贯娇养女儿,生怕她嫁得不好,在她的婚事上谨慎又谨慎,最后择了武阳侯二房嫡子明阙,虽不袭爵,却也没有兄弟争斗的腌臜事,况且明阙模样周正,又素有才名,的确是个值得托付的好郎君。

    当初两家定亲的消息一出来,不少人赞这婚事是门当户对,他们二人是金童玉女。

    但一场祸事,金童还是那个金童,玉女却换了个人。

    宋觅娇也不怪明阙,趋利避害本就是人性,他没必要为了一场亲事把自家搭进来。

    “阿姐,我好冷……”

    宋寻风的梦中呓语拉回了宋觅娇的思绪,她看着短短半月已经瘦得皮包骨头的弟弟心疼不已,一边吩咐水冬去灌个汤婆子,一边把能找到的衣裳棉被全盖在了他身上。

    可这院子的门窗老旧,寒风裹着冰雪钻了进来,那两床薄被和几件衣衫根本抵不住严寒。宋寻风冷得牙齿哆嗦,脸也泛着不正常的红。

    宋觅娇抬手摸了下他的额头,又滚烫了起来。

    去灌汤婆子的水冬也空手而回,眼睛因为哭了太多次已经肿了起来,“姑娘,家里……家里没炭火了。”

    宋觅娇眼前发黑,却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她攥着双手,尖利的指甲狠狠掐着掌心,用疼痛让自己保持清醒:“家里还有酒吗?”

    水冬先是摇头,又想起什么似的,折身去了外头临时辟出来的一个小隔间,过了会儿便捧着一碗略有些刺鼻的酒水回来,“只有做菜用的料酒了,味道怕是……”

    宋觅娇把宋寻风扶了起来,接过酒一点一点喂进他嘴里。被灌了酒的宋寻风终于没再喊冷,可依旧高烧不退。

    她咬了咬牙,把宋寻风裹得严严实实,起身出了院子,“水冬,你守着少爷,我去请郎中。”

    “这么晚了您去哪儿请郎中啊姑娘!”

    天色渐晚,大雪如期而至,寒意钻进骨缝,朱雀大街也不复往日的热闹,百姓们都窝在家里避寒。宋觅娇拖着一双冷到麻木的双腿站在一个杂草丛生的小巷里,长长的睫毛沾了雪花,随着她眨眼的动作扑簌着往下掉。

    她脸上没有半分血色,小心翼翼地左右看了看,确定无人后才蹲下身子扒开杂草,露出一个并不大的狗洞来。

    这还是阿寻小时候发现的,以前爹爹管得严,他们就偷偷钻狗洞出府,只是后来年岁渐长,便再也做不出这事了。

    好在她的身形娇小,还是能钻进去的。

    宋觅娇趴在地上的时候打了个寒颤,费了好大的劲儿才钻进狗洞,脸上身上都沾满了泥。

    她自嘲地笑了一声,没想到她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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