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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阳侯府的祠堂本该庄严肃穆,但如今却传来一声接一声地闷响。

    武阳侯手持一根婴儿手臂粗的木棍,一棍接一棍地打在明阙身上,嘴里还不停问道:「你知不知错!知不知错!」

    明阙却死死咬着牙,愣是半点动静都没发出来。

    「够了!够了!别打了!」

    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武阳侯夫人怎么舍得明阙被这样痛打,连忙扑上去挡,早已哭得不成样子。

    「明阙!明瑨安!」

    「算我这个当爹的求你,难道你真的要看着我们全家被下狱流放,要眼睁睁看着我们明家大厦倾颓才甘心吗?!」

    「我和你娘都老了,真的经不起你这样折腾了……」

    一脸苍白的明阙看着已显露老态的父母族人,门窗紧闭,但他知道门外还有数百号丫鬟仆人。但如今的朝堂太后一家独家,满朝上下无一不巴结着太后一党。

    可他要做的事,偏偏是与太后作对。

    爹娘说的没错,明家经不起他这个折腾。

    「瑨安,你、你这是做什么?」

    侯夫人见明阙跪了下来,心中立马生出不好的预感。

    「孩儿不孝,自今日起自请将姓名从族谱中剔除,从此再也不是明家儿郎。」

    「还望……」明阙声音发涩,对着身生父母重重磕了三个响头,「还望武阳侯、侯夫人珍重自身,」

    「瑨安!我的孩儿!」

    侯夫人一听这话,里面扑了上去,哭着喊着明阙的小字,「你这是不要我和你爹爹了吗,你这是要抛下整个家族门楣吗?!」

    「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儿啊——!」

    武阳侯也跌跌撞撞,撑住一旁的桌子才堪堪站稳。

    「孩儿不孝,只能来生再报父母恩情。」

    说完,浑身是伤的明阙就冲出祠堂,无论身后的侯夫人怎么哭喊,都再没有回过一次头。

    不多时,明阙脱离明家的消息就传遍了金陵的大街小巷,不管是高门大户还会平头百姓,都忍不住议论此事。

    「你们说这明家少爷到底是为什么啊,好好的公子哥儿不当,闹这么一场做什么?」

    「还能为什么?」许是知道自己说的是大逆不道之语,这人将声音压低了许多,「前儿武阳侯亲自进宫去接的这位小明大人,一出宫,武阳侯就扎扎实实给了他一巴掌,回家后又是罚跪又是动家法……谁让小明大人胆大包天,竟在殿外高声喧哗,话里话外都是天子之死另有蹊跷。」

    「若不跟武阳侯一家断绝关系,岂不是要祸害全家?」

    「哎……这位小明大人倒还真算得上是忠臣了。」

    皇帝死得本就蹊跷,虽说太后有意把害死皇帝的那场龙卷风和所谓的「上天示警」宣扬出去,但如今偌大一个宫城,由太后一个人说了算,牢牢握着权柄,乃第一得利人。

    加上被明阙这么一闹,真真是满城风雨。

    有不少文人口诛笔伐,连「牝鸡司晨」这样的话都说了出来。

    「好啊,好一个明阙,哀家真是小瞧他了。」

    宫外的传言有不少都传进了太后的耳朵,她本以为扶持幼帝登基这事儿已经是板上钉钉,但如今瓜田李下,她竟还真有些不敢在风口浪尖的时候贸然推进此事。

    「太后息怒。他如今不过一介白身,既无功名,也没了家世,太后若想收拾他,不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吗?」

    李福正说着,门外突然有小太监来报,「太后,方大人来给您请安。」

    「这个时候,他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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