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下乘,不过是无本之木,无源之流。

    你曾对我说,担心青城派来袭,可曾想过为什么?

    就算是他余沧海为了夺取你家的辟邪剑谱,他会打什么旗号?自然是为师傅长青子复仇!可即便是长青子剑法不敌落败,即便是长青子心胸狭窄,也不会仅仅因为一败而耿耿于怀,以至于三十六岁溘然长逝?”

    林平之垂手肃立,静静恭听,也顺着王元霸的话语思考,说道:

    “想必曾祖远图公不仅是打败他,可能带有一些羞辱,甚至折辱太深,让长青子虽然败了,但是也不心服。”

    “你终究是个聪明孩子,我也是这样想的。江湖,靠的是实力,也要讲些规矩,当然生死相争,则百无禁忌。”

    林平之听完此话,仿佛禅宗顿悟一般,自己家也算是曾经威名赫赫,但远图公自幼为僧,虽然武艺高强,未必人情练达。

    接下来祖父辈便是凭着武将官职,以势压人。

    到了林震南这一辈则是靠着祖上余威,练达人情。但是把点数都点到了人情练达上了,以至于说道实力,就呵呵了。

    “本来还担心你对我评论你的曾祖和父亲有所不满,你能这样想,我很欣慰。那么你还要继续考科举吗?”

    林平之也是感动满满,毕竟疏不间亲,当着儿子的面说人家父母的不是,王元霸老于江湖,自然不会轻易这么做,现在却还能对自己如此推心置腹,果然没把自己当外人。

    “外公放心,平之晓得轻重,也明白主次,行走江湖,武功还是最重要的,规矩也会视情况而遵守。至于科举,毕竟这对镖局生意有些帮助,所以还会考,但我不会借此投机取巧。”

    “好,坐下吧,平儿……”王元霸脸色稍和,示意林平之坐下。

    “你轻功很好,脚程远胜寻常书生,不用担心耽误考期,暂且在王家住下,过年之后启程不迟。这些日子就多于你的两位舅父切磋,增加实战经验,顺便也指点一下你的两位表兄……”

    新年刚过,年味尚存,林平之今年十八岁了,再有一年江湖的大幕就会拉开。

    天气仍寒,官道两边的树木还未发芽,枝条依旧是光秃秃的,在晨风中摆动。

    天刚亮,路上还是有一些行人的,卖早点的小贩已经吆喝着热腾腾的包子,重利轻别离的商人和伴当赶着车吱呀作响,为填饱肚子起来挣命的男人已经往城里送完一趟货了。

    也有几个和林平之一样穿着长衫的举子前去赶考,有的骑着马,有的骑着驴,也有的步行,在晨风中都显得有些萧瑟。

    林平之长叹一声,哎,人身一世,谁容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