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孩子已经长大。本来想带在身边多管教几年,已解早年失去老伴的寂寞。可孩子当真做出什么蠢事可就丢尽崔家脸面。于是在崔万山不知情的情况下就订下一门亲事。

    崔万山只是得到两个月后就是婚期的消息。在阿爷面前崔万山从不敢直言自己的所思所想,只是扭捏的表示不想娶妻。阿爷哼了一声说:“老子还不知道你想啥?等着就行。”

    阿爷表情严肃,但说话的语气里满是笑意,可崔万山知道那只是满意这婚事,这辈子到现在他可是从没让阿爷满意过。

    崔万山得到消息那天开始,庄里人就忙活起来。

    崔万山要结婚,这不止是崔家一件大事,也是高阁庄的大事。更是他那帮狐朋狗友的大事。

    老光棍白无常听到后直咂嘴,吞咽着口水说,我早就见过那妮子,绝对称得上小家碧玉,那叫一个水灵,可是白庄的第一美人。

    黑太岁在旁边听着嘿嘿的笑,“果然为老不尊。但是,谁相信你个老瞎子的眼神?”

    “看人要用心去看。老瞎子心可不瞎。”白无常嘿嘿一笑念叨,“真好。喜滋滋,上牙床,嘎吱嘎吱,嚼冰糖。”

    “黑子,你小子懂吗?”

    黑太岁摇摇头,又点点头,又摇摇头。

    “见过猪撞圈,配猪吗,见过公狗和母狗打架吗?”白无常翻着两只白眼球一会儿冲向崔万山,一会儿朝向黑太岁说,“如果连这都不懂就猪狗不如了吧。”

    这段时间全庄的人都知道了崔万山要结婚,要娶白庄长得像梨花一样的白小姐。他的一帮朋友羡慕的直流口水,心里升起羡慕的妒火。他们笑闹着垂涎着崔万山将要来临的幸福生活,一边露骨的表达着自己的善意和醋意,一边开始为他的新婚之夜献计献策,启蒙传授,用各自亲身感受或意淫的方式。

    崔万山只觉得天天被他们包围着,听他们喋喋不休的调侃,晕头转向,听到那些难以入耳的话,想反驳又羞于和这些粗鄙的人为伍。大小伙子却有一种无法言说发泄的情绪充斥在胸中,他把内心的羞愤转化为表面的不屑,依旧不苟言笑。有时又觉得自己不过就是这些粗鄙人中的一员,除去皮囊不一样之外实在也没什么不同,愈加心虚烦躁不安。

    三月,春草开始在地下萌发出勃勃生机,那些感受到春天来临的动物们也开始骚动不安。

    崔万山思绪更难平静,只要醒着就终日思索即将到来的幸和不幸,时而烦躁时而愉悦,心情摇摆中想象这位白家小姐应该是一个娇羞可爱的小巧玲珑的玉人。有时又觉得应该和高若梅一样,明眸顾盼巧笑嫣然,高挑玉立如从《诗经》里跑出来活力十足的那头野鹿。

    一天一天临近婚期,忙碌的只是阿爷和庄里长老,再也没有人去管他注意他,仿佛这婚事和他无关。崔万山每天到山上游玩,偶尔打回野味,或到淄河里钓起几条鱼给忙碌的长老们添个菜。

    他因失去高若梅而绝望恼恨反感莫名中又满是惆怅及对未来的好奇向往和期盼。两个月的时间眨眨眼就到了,茫然失措中终于等来了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