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在心底叹息些以前看书看过的什么“死鱼眼珠”之类的话,比起他在城里结识的那些同志,这乡下姑娘终究太过世俗,没点想法,只可怜他自己沦落到这地步,不得已而为之了。

    颇觉得自己是忍辱负重的他从未想过别人可想不想他来忍这辱、付这重,归根结底,不过是自私二字罢了。

    这么想着的曾荣之也没闲着,在众多被人扒开挑选过的蒲公英里头,选了朵品相看起来最好的 ,小心翼翼地塞进了信封里封好,这下倒是万事俱备了,而这回他还是从行李里头拿了颗糖,只是不能再找上回那毛孩子,他也怕这事情还没成功,就被村长发现,到时候没准赔了夫人又折兵,于是他便蹲在这山路上,找了个路过的小孩,把糖往他那一展示,像是这糖果对于村里的小孩可是大诱惑!

    所以这糖这么一展示,这名叫狗蛋的孩子立刻拿着信就跑,他心里反反复复地默念曾荣之嘱咐地“不能给人发现!”,动作很快,恨不得能马上就到许佳佳的面前去送上这封能换糖的信。

    ……

    许佳佳这几天老有些心虚,毕竟前几天的她可以算得上是头回叛逆,从小和妈妈相依为命的她,没有瞒过妈妈任何一件事情,可这次,不知怎地,她却不想把曾荣之的事情告诉妈妈,可这几天妈妈一回家就叫着腰疼、腿疼,她心疼得一直忙里忙外的,倒是没什么空闲想起那人了。

    此时她正坐在门口,面前的大水盆里泡着一盆子的豆荚,她正在择菜,这些是舅舅听说妈妈身体不中特地拿来给妈妈吃点新鲜的,这些天来她可不敢让妈妈再辛苦,生怕累坏了妈妈,可妈妈的工一时找不到人顶,妈妈可不像是她们这样的半大姑娘,只要上个半天工,她可是做的全工,许佳佳想和妈妈换一下,可妈妈却拧上了,怎么说道理也不肯听,就是不换,她想到这坐在门前就忍不住长吁短叹的。

    “佳佳姐!”狗蛋从许佳佳前头的门那探出了脑袋,左看右看的,明明还是个孩子,却有些“贼眉鼠眼”的样子,眼珠黑白分明,小眼睛滴溜溜地,很是灵动。

    狗蛋打量了半天,确认佳佳姐家里没人,总算放下了心,他可是接到了重要的任务,必须完美完成,他朝许佳佳招着手,从刚刚在泥地里打滚弄脏了的衣兜里摸出了一封信,往许佳佳那就是一递。

    “佳佳姐,这是那个……那个知青!”他记不得对方的名字,“反正他要我给你的,我拿给你了啊,我已经完成任务了!保证没有别人看到!”

    许佳佳还没回过神,手上已经被狗蛋塞进了一封信,而这皮孩子已经扬长恨去,才一眨眼的功夫就没了踪影,她这一低头,就看到信封上已经被狗蛋的手粘上了好几个带着泥的黑手印,上面用清俊的字体写着“许佳佳同志”,再联想到狗蛋说的知青,她的脸一下就热了起来,瞬间想到了一个人。

    她慌忙手忙脚乱地把手轮着在衣服上擦着,红着脸便先往屋子里头去,进到了房间里还不放心,非得自己紧紧地用背靠在关紧的门上,若是开门得先把她也给推开才行,这是生怕妈妈回来一推门就看到她在看信,虽然心里头还不太明白,但不知怎地她就是有种莫名地羞怯。

    许佳佳是进过一段时间学的,只是学的不多,而他们村里孩子还有一个共性,就是字和狗啃似的,毕竟爸妈只要这么一眼看去,觉得自家孩子在本子上乱涂乱画了,就能立刻觉得孩子好像能看懂课本了,像是大城市里的什么要求练字、写字体的基本没有。

    许佳佳到现在还记得,那时候她老写不好看字,要特别努力才能把她写的大字艰难地塞到那格子里去,小学的老先生就好一阵说他们,说他们的字都没个骨头,东倒西歪的,那时候先生说了一句话“字如其人”,他们不求上进所以字也写得不成。

    她看着眼前这信纸上,一看就有棱有角的几个字,忍不住有些神往,心中暗暗地想到,能写出这么好看的字,这曾同志一定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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