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柳先生只知道做学问教书。秀嫁给这种人也许是一种福气。

    杨宗向秀告别时,柳先生也在,柳先生不说话,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窗外落着雪,整个城市上空都被一种躁动不安的情绪笼罩了。

    杨宗望眼妹妹,望一眼柳先生的背影说:“你们多保重。”

    秀就盯着他说:“哥,我是大人了,我知道咋样。”

    杨宗就说:“有时候去看看父亲。”

    秀点点头,她眼里很快地掠过一丝愧疚。

    杨宗就说;“我走了。”说完身子并没有动,他在盯着柳先生的背影。

    柳先生就背对着他说:“国破山河在,东北军真可耻。”

    杨宗觉得柳先生这人有些怪。他又望了眼柳先生的背影说:“我把秀就托付给你了,你要好好待她。”

    秀就说:“哥。”秀的眼里就有泪。杨宗开门的一刹那,秀在后面说:“你也多保重。”

    杨宗冲秀笑了一次。

    杨宗走在雪地里,回头望了一次,他看见柳先生仍站在窗口望着窗外。他心想:柳先生读书读痴了,就是有些怪。

    雪打在他的脸上,凉冰冰的。

    杨宗坐在列车上,列车轧轧地向前行驶着,山海关的楼门已经遥遥地甩在了身后,他不知道最后的目的地在哪里。一时间车上很静,他发现脸上有潮潮的东西,伸手一摸是泪水。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流泪。他又望了眼窗外,外面已漆黑一片了,他什么也没有看清,顿时,他觉得心里很空。这时的杨宗还没有意识到,这是他对家乡的最后诀别。

    列车上,不知是谁先哭出了声,接着哭声便响成一片,压过了列车的轰鸣声。

    哭什么?杨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