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首辅也不再劝了,对着楚祐揖了揖手后,转身走了。

    楚祐怔怔地望着萧首辅离开的背影,仿佛一尊石雕似的一动不动。

    守在檐下的内侍见萧首辅走了,又迈入厅中,担忧地看着失魂落魄的楚祐,低低地唤了一声:“王爷?”

    楚祐仿若未闻,依然一动不动。

    他的心脏很痛很痛,可他清楚地知道,他必须要在皇位与顾云嫆之间做出选择了。

    他舍不得皇位。

    从他四五岁知事起,先帝就把他抱在膝头,慈爱地告诉他:“祐哥儿,朕的一切都会由你来继承。”

    这么多年来,他的信念坚定如磐石,从不怀疑这一点。

    他要选择皇位的话,那么就必须放弃他的嫆儿,他就必须和嫆儿永远分开……

    这个念头才刚浮现心头,他就觉得浑身空落落的,心里难受得紧。

    怦怦!

    楚祐的心脏加快,猛烈地收缩了一下。

    他脸上不由露出痛楚之色,抬手抓住左胸口的衣襟。

    怦怦怦!

    他的心跳愈来愈快,心脏也更痛了,似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掌将他的心脏捏在了掌心……

    他的额角暴起根根青筋,面容近乎狰狞,滴滴冷汗溢出额头。

    “王爷,您怎么了?”内侍担忧地看着楚祐问道,慌得手足无措,“奴才这就去传唤太医……”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楚祐已经痛苦地捂着胸口从椅子上倒了下去……

    “王爷!”

    内侍尖锐的喊叫声几乎掀翻屋顶。

    康王楚祐忽然间病了。

    一连几日,康王府不仅请了好几个太医上门,还来来去去地请了京中好几个大夫。

    这件事也不是什么秘密,顾燕飞也听说了,并不在意。

    顾燕飞这些天清闲得很,就整日的宅在顾府里,不仅抄了《地藏经》,还亲手做了一些纸钱、折了一些纸元宝。

    再过几天,就要到父亲顾策的死祭了。

    人死后,若无意外,就会入轮回,他们的父亲应该也已经入轮回了,开始了新的人生。

    为了给他的下一世积攒功德,顾燕飞特意在纸钱、纸元宝上写了符咒,又提前让人去了无量观约了个日子,打算为顾策做一场法事。

    快九年了,父亲顾策身死马上就要满九年了。

    当年,顾策身背“投敌叛国”的罪名,朝堂上众臣弹劾,不知内情的百姓痛骂,成了众矢之的,虽然先帝念及顾云嫆救了康王没有夺爵,但还是罚了侯府世袭的永业田,侯府也被京城各府所摒弃。

    上一世的这个时候,顾燕飞也跟别人一样认为父亲投敌叛国了,因为有这么个父亲而感到耻辱。

    但是后来,大哥顾渊受伤后,没了差事,整日待在府里的时候,与她说了不少关于父亲在世时的事,与她说了不少父亲自小对他的教导。

    在大哥的口中,他们的父亲顾策是一个顶天立地之人,光风霁月,岳峙渊渟。

    大哥从来不相信父亲会投敌。

    那个时候,顾燕飞原本的想法也动摇了,她相信大哥,所以也愿意去相信大哥口中那个光风霁月的父亲。

    只是后来,大哥死了,她的天也塌了。

    对于当时的她来说,父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也不重要了……

    一阵风忽地自窗外吹来,把顾燕飞刚刚写好符咒的那张纸钱吹了起来。

    “小心!”

    刚刚进屋的顾云真三步并作两步地上前,一把捏住了那片差点被风吹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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