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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江淮紧紧跟着银霄,银霄走的又快又轻,脚下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连呼吸声都不急促,也让贺江淮冷静下来。

    两人从后门走了出去,并没有走远,就藏在有一人高的枯草之中,看着榷场中的情形。

    银霄手中紧攥着刀,凝视前方,贺江淮站在他身边,忽然打了个哆嗦。

    遇到危险之后的银霄,变得异常锋利,冷静的可怕,也变得极其危险,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的眼睛,以及他手中的刀。

    贺江淮屏住呼吸,不敢妄动,以免遭受误杀。

    大队人马说到就到,直闯榷场,一会儿排成一字,一会儿排成人字,成群结队地扫荡榷场。

    众人对地下榷场心知肚明,本以为此次来的突然,不管榷场中的人如何手眼通天,都会有所收获,哪知到了之后,竟然只留下满地泥泞的黑灰。

    能烧的都烧的干干净净,能走的也走的干脆利落,地窖里只有不值钱的干菜等物,搬回衙门也不能做为证物。

    这次来剿地下榷场的成果,竟然还不如往年,往年或多或少都有战利品,这一次就只剩下一片狼藉。

    领头之人眼中满是阴霾,从炭盆中捏起一小片没有烧完的纸片,试图从里面得到只言片语,然而纸片湿漉漉的,字迹已经化为了乌有。

    「老大,要不要去外面搜?」

    「不必,」领头之人看了一眼茫茫的旷野,「走。」

    他只要盯紧榷场,总能再找到机会。

    一群人滚滚而来,匆匆而去,没有带走榷场一根草。

    贺江淮长出一口气,和银霄离开了此地。

    两人再次冒险前往城营,在离城营三里之处找到了田吉光等人,将他们护送着离开这最危险也最安全之地。

    银霄回到营房中,将此行告知了宋绘月。

    李俊听的眉头紧锁:「各个衙门都收了咱们上的供,就算要行动,也会提前告知,我们也意思意思留下几样值钱的物件,今天夜里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宋绘月想了片刻,脑子里倒是有一个想法。

    有人想要阻止银霄进京——那些文书一旦落入官府手中,商客们为了自保,自然会把他们一行人咬出来。

    李俊、宋绘月、银霄,最后这一串人再丝丝缕缕地连着京都中的晋王,银霄根本不可能再进入上四军。

    想要阻止银霄进京的人,无非是燕王一党——也许还有苏停。

    李俊站在一旁,也慢慢琢磨出味来,沉着一张脸:「这些人白吃了咱们的供,得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宋绘月摆了摆手,没说话。

    定州太乱了。

    仿佛是争斗忽然从京都搬到了定州,定州的形势本就混乱,到了现在,更是乱的厉害,牵一发而动全身,不管怎么动都有可能影响到进京的事。

    越是这样,越是不能乱动。

    「按兵不动。」

    李俊摸了摸下巴,心不甘情不愿的应了下来。

    他们越是静,阻挠的那一方就越是疯狂,手段层出不穷,定州纷杂的势力变成了滔滔洪水,搅在其中的人全都身不由己,随之跌宕起伏。

    唯独宋绘月岿然不动,成了一块磐石。

    她呆在营房中足不出户,把事情都交给李俊和银霄去办,对任何挑衅都置之不理。

    闲来无事,她倒是把话本子看了一箩筐。

    北边的话本比起南边来要直白许多,不那么含蓄,宋绘月心里琢磨着也许是因为北边太冷,若是男男女女都和南边似的,见面之后嘴里的话能淌出来一条河,恐怕等不到终成眷属,便已经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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