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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晴朗,月明星稀。

    二房院的丫鬟红杏正坐在屋门台阶下,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

    以往二少爷不在,二奶奶跟三少爷玩闹的时候,她都是这么把门望风的。

    如今老爷新丧,三少爷自外归来,她还是这么把门望风。

    二爷是个聪明精细人,只是唯独对二奶奶没有半点猜疑。红杏不知道该说二爷是难得糊涂还是天生冤种。

    红杏不是二奶奶的陪嫁丫鬟,反而一直都是伺候二爷的,只是二爷对院里的丫鬟向来不像三爷那么亲近,所以她也没什么更进一步的指望。

    出于为婢的忠诚,她也考虑过向二爷告发这件事。

    可三爷的贿赂实在太多,二奶奶的威逼又实在太可怕。

    这人最怕软硬不吃,好在红杏软硬都吃。

    没办法呀,我红杏虽然是个小小丫鬟,可也有自己的一点小小愿望:希望有一天能攒够像模像样的嫁妆,被如意郎君六礼齐备、抬轿接走。

    做不成白府的妾,还不能作寻常人家的妻么。

    可是自己眼瞅着就十七岁了,二爷二奶奶却都没提把自己嫁出去的事情,二爷每日吟诗作对、忙于应酬,忘记情有可原;可二奶奶明知道自己是唯一一个掌握着她丑事的人,为什么还不急着把自己给送出府去呢……

    想到这儿,红杏叹了一声,听见背后房间里忽然传来了三爷一声高呼。

    “二嫂!二嫂!”

    三爷真是越来越肆无忌惮了,原先还知道悄么声儿地玩,现在好像生怕外面的人听不到一样。

    听说老爷头七那天他一人打跑了十多个无赖,又在老爷第二天安葬后平息了十万两的赌债,以为他真的重新做人了。

    这么看来,男人大概都是一样的:对于什么都肯重头再来,唯独对爱欲之事永远不肯松手。

    听说三爷习武,习武之人体力应该都很好吧,身子骨应该都硬朗得很……

    思绪纷飞之际,红杏却听见屋里传出的声音不像亲热,反而像厮打。

    迟疑之际,她慢慢站了起来。

    房间之中传来三爷白泽的惊呼:“二嫂,你怎么了!!”

    “啊!”红杏大惊失色,正要迈步进屋,白泽的身影却忽然撞开房门飞了出来,重重撞在了院南墙上。

    红杏听见碎裂的声音,却不知道是三爷的骨头还是院墙的砖石。

    一片狼藉的房间里,猛地传出女人嘶哑尖叫,震穿耳膜。

    杏儿惊哭,抬手捂住耳朵,大叫起来:“二奶奶,二奶奶您怎么了!”

    尖啸声中,一道身影彻底冲破房门,向着红杏飞扑而来!

    “啊——!”

    在红杏的惊叫中,一道劲力忽然荡开尘埃从她身侧飞过,正中那道身影。

    玄空劲发,将那身影给狠狠砸在了墙上。

    不等红杏反应过来,呼呼风声在耳边响起,等她感觉到自己被抱起的时候,白泽已经将她带离原地,来到院门口并放了下来。

    红杏大惊,向白泽问道:“三爷,二奶奶呢?!”

    “那儿呢。”白泽一指,红杏顺着指的方向看去,便看见一个似马非马、似猿非猿、披头散发的怪物正从墙上跌落在地,扭头向白泽发出一声如泼妇般的撕心裂肺的嚎叫。

    “那、那是二奶奶?!怎么会变成那样!”

    “你问我,我问谁去。”眯起眼睛,白泽在黑暗中凝视那怪物。

    就在刚才,白泽给秦南留足面子打算离开之际,这女人却忽然那砚台偷袭他,不过她那点力道对白泽来说微不足道,一下就将砚台接在了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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