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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下而上,徐慕雪反手撩斩。

    伴随刺耳的刀鸣,一道无色无形、无边无际的刀劲轰鸣而去,开山裂海,一往无前,将大萨满干染以及他的洪流法术一同吞没了进去。

    那不过是发生在短短一秒之中的所有,但在白泽细致入微的视野中,那一刀便是刹那的永恒。

    那光影交错之中的绚烂银发、挺身出刀的矫捷倩影,在此刻入木三分地留在了他记忆中。

    出刀刹那,收刀亦是瞬间之事。

    在徐慕雪的低吟浅唱之中,周遭严寒之气、肃杀之气、凶蛮之气、狂野之气,都随着她收刀而一同归入鞘中,不留分毫。

    尘埃落定,万籁俱寂。汹涌而来的冰流被彻底封冻,空气中所有水分尽数凝结,如置身沙漠般干燥。

    惊讶过后,白泽紧跟着回身,凝眸观望过去——

    刀劲所至,一马平川,没有了干染的踪迹。

    别说是干染的踪迹,他身后打通墙壁的客房、客房中的一切摆件、木偶般端坐客房的女子,还有更远的西墙,全都被徐慕雪一记打通。

    放眼望去,可见东武城的夜色灯火。

    这时,徐慕雪的身躯倒了下去。

    “哎哎哎!”白泽见状连忙上前,一把抱住了她,“没事吧?”

    徐慕雪第一关心的还是报仇:“干染人呢?”

    “八成是死了——被那样极寒极快的攻击正面命中,想必他早已经全身冻结、化作雾凇飞散了。”

    “那就好。”闻言,徐慕雪勉强一笑,表现出白泽前所未见的衰弱。

    就好像方才那一招将她的全部气力都给抽干了一样。

    怀里的徐慕雪软成熟柿子,白泽感觉到她非比寻常的冰凉,连忙敞开袍子把她裹紧了些:“你这是什么招数啊,比叶随风的枪术还害己。”

    青竹在旁,少见地沉默,神色中有着偶遇熟悉事物、却又一时无法准确判断的困惑与纠结。

    怀中娇软美人给出答案:“我没受伤,只是真元耗尽了而已——方才那招,是用我全身真元换取一丝苍狼神力的破敌招式。”

    白泽理解了:大概跟请神上身差不多,只是这个神太厉害,祖宗神。那肯定顶不住,所以就借九牛一毛的神力,砍人足够。

    厉害是厉害,可惜是一锤子买卖,能杀对面那就赢了,杀不了就输了。

    再者,用完这招,身体被掏空,徐慕雪这下真成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了。若是碰上歹人贪图她美貌,把她掳走,那得多让人扼腕。

    被白泽裹着,徐慕雪虽然虚弱,神情却轻松:“我真元耗尽,心神不稳。可能要花个小半月修养,你可得好好照顾我。”

    “放心,你临危一刀,救我性命,我怎么可能落井下石呢。”

    说着,白泽心里倒是有些惋惜:可惜了这么多准备,没用上,让人家一下给解决了。

    打了个寒战。

    “嘶……我怎么觉得还这么冷?”

    “冷?不会啊,我已经把真元杀气都给收束了。”徐慕雪闻言不信。只是她从小生活在冰天雪地,抗寒能力非常人能比,所以对细微的低温变化并不敏感。

    白泽不一样,东武城近海生人,夏天不那么热,冬天不那么冷,加上大户人家的少爷,细皮嫩肉,下个雨点都怕被打穿了的水平,对温度变化就格外敏锐。

    听到徐慕雪的解释,白泽一愣。

    随后,冷意变作恶寒,如针扎一般侵入他的后背脊梁。

    这么长时间了,徐慕雪一刀把客栈砍了个大洞,外面怎么连声惊呼都没有……

    下意识地,白泽脱口而出:“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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