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输了,反倒是陈隐机国师平手呢。”

    “这谁知道去,兴许是僧人不忍心对小姑娘下手吧。”孟文玉喝了口茶,抿了抿嘴,“重要的是,那僧人的教义和神通都得到了陛下的承认,他已经被拜为第三位国师,十善光明教从此也要开始在咱们太苍生根发芽了。”

    白温闻言,点了点头:“这说不上是一件好事,也未必就是坏事。九牧神州数千年岁月,保不齐什么是外来的,什么是自发的。外来也好,自发也好,初现总是令人不适的。”

    说着,白温轻刮茶叶,饮了一口:“权且等等看吧。”

    白泽点头,觉得大哥的说法相当有理。

    ……

    晚上,白泽静静坐在书案前,水芝和寒酥见他发呆,都站在一边发笑。

    最后还是水芝抬手,去白泽眼前晃了一下。

    “少爷在想什么?”她问道。

    白泽回身,笑着摇了摇头:“我在想,快过年了。”

    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过的第一个年,谈不上有多期待,但却免不了有种新奇的感觉。

    初来乍到时,被青竹、被余槐、被妖蛊、被山灼、被叶随风和徐慕雪等一应事情给遮掩住的陌生感,此时终于一发地涌现出来。

    家里现在是什么样子?自己被泥头车碾压,遗体现在是不是已经安葬?爹妈的晚年该如何度过?女友是不是已经找到下家?初恋离婚是否成功呢?

    想到这些,他不免有些伤感。那本来就无法轻易握住的生活如今已经彻底碎裂成了虚无缥缈的水月镜花,没有了踪影。

    自己仍是白泽,却也不再是白泽。

    想到这儿,他抬头看向寒酥和水芝,冲她们招了招手。

    两人对视一眼,走上前去。

    白泽起身,抱住两人,低声问道:“快要过年了,你们想要什么礼物?”

    二人闻言笑起来,回以温暖拥抱,异口同声:“只要少爷让我们继续在身边就好。”

    ……

    神都洛云,护国监官署。八层高楼楼顶,叶随风迎风而坐。

    她身后,师弟李巍搓着手走上来:“师姐师姐,动手动脚的,你跑到楼顶来喝酒啊?”

    叶随风接过他手里荷叶包,打开,热腾腾的叫花鸡香气扑鼻。

    她撕下一条腿来,递给李巍。

    “谢谢师姐。”李巍接过鸡腿,吭哧咬了一口,烫的合不拢嘴。

    叶随风笑起来,撕了些鸡胸放在嘴里慢慢咀嚼,喝了口酒。

    “师姐,你还没回答我呢,这么冷的天,你跑这么高做什么?”

    “看人。”

    “看人?哪个人?”李巍好奇,抻着脖子往楼下瞅,“这皇城内城,都是一样穿官服、骑大马,有什么不一样?”

    “我看的是远处的人。”叶随风舔了下嘴唇,说道。

    “远处的人?”李巍越发不明白了。虽然跟师姐已经认识了快十年,可他好像永远都不了解这个什么事都揣在心里的师姐。

    叶随风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了。

    洛云以东,千七百里,有城临海,东齐旧都,名为东武。

    叶随风,看的是那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