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皇帝也就寻不到由头对淮河水师动手了。

    这种事,沉毅要是做了,那就真的是自断根基了。

    “再说了,圣人教导不可欺心。”

    沉老爷拱了拱手,开口道:“下官,多谢相国厚爱了。”

    “人各有志。”

    陈靖摇了摇头,笑了笑:“也罢,人各有志,老夫不为难你了,不过你回去之后,要好生想一想这件事情。”

    “不要因为年轻人的一点意思,闹到民不聊生,血流漂杵的地步。”

    沉毅微微低头道:“是,下官回去会考虑的,不过下官也有一句话想跟相国说。”

    陈靖澹澹点头。

    “你说。”

    沉老爷面色平静道:“相国站在高处,应该能看到更远的地方,也应该知道,这场仗避不过去,下官这一代人不打,下官的下一代人也要打。”

    “老夫自然知道。”

    陈靖点头叹息道:“自古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天下终有一统的时候,只是老夫等人以为。”

    “现在时机未到。”

    “而且,如果真的打了起来,就更不能动淮河水师了。”

    “时机到与未到,不是一两个人能说了算的。”

    沉老爷说完这句话,对着陈靖拱了拱手,退了出去。

    陈相看着沉毅的背影走远之后,默默站了起来,走到了议事堂的公房里。

    这是公用的办公房,其他四位宰相此时统统在场。

    见陈靖走了进来,年纪最大的宰相谢旻笑着说道:“陈相,那年轻人如何说?”

    陈靖微微摇头。

    “谢相也说了,他是个年轻人,年轻人不碰南墙,永远不知道自己犯错。”

    谢相笑了笑:“陈相这话,似乎不是单说那沉七一人。”

    言下之意,是说皇帝陛下也是陈靖口中的年轻人。

    一旁的崔煜默默叹了口气,他环顾左右,开口道:“诸公,崔某还是觉得,不能任由年轻人胡来。”

    陈靖瞥了他一眼,径自走到自己对着位置上坐了下来,低头喝了口已经有些凉的茶。

    “那光显兄不妨再进宫一趟,劝一劝陛下。”

    崔煜神色一僵,然后郁郁的说道:“昨日不是已经去过了么,陛下那里话,始终咬着错该不该查,恶该不该究,咱们没有办法。”

    说到这里,他咳嗽了一声,看向几位同事,开口道:“诸公,要不然咱们联名上一本?”

    听到他这句话,几位宰相都是面露异色。

    宰相谢旻从自己的椅子上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打着呵欠说道:“要上诸位上,老夫不参与了。”

    说罢,他晃晃悠悠的离开了中书。

    其他三个宰相都是礼貌性的婉拒。

    宰相陈平安看了一眼崔煜,心里微微冷笑。

    真是畏战畏的一点脑子都没有了!

    要是五个宰相一起联名,替边军说话,而且还是有意包庇边军,文武勾结的罪名压下来,那么中书五个宰相,一个都不要干了!

    崔煜似乎也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不过他好面子,只是尴尬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言不发。

    ………………

    第二天上午,沉毅在兵部把武选司的差事交割给了下属郑岭,下午的时候他又回到家安排了家事。

    到第三天的早上,沉大钦差就带着十几个护卫,准备离开建康,去巡查淮河水师。

    因为是秘密出行,并没有几个人来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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