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可否之意。

    其实,顺着之前的逻辑,“人类告诉我”是他第一时间就想到的标题,那种过于飘忽的“见证之主告诉我”反而是后面才发散出的“废稿灵感”。

    但他对于“人类告诉我”也有种无从下笔的怀疑。

    从递推关系上说,将“人类”放在“植物”和“动物”之后,的确符合“升得更高”的隐喻义,可关键在于,从第四重门扉开始是“神性之门”!

    一个描述人类的乐章能展现出“神性”吗?这个问题下意识来答是“不能”,往深里去想,范宁也还是拿捏不准。

    “那你继续‘告诉我’吧。”范宁抱胸靠回藤椅。

    “几乎都告诉老师了,除了更私密的心事怕有越界和冒犯。”

    “那你今天试着问问我?”

    “这么好吗?任何问题都可以?”

    海风吹拂,安的眼眸里折射出星光,露娜则有些后悔自己的表现不够活跃。

    “限一个吧。”

    范宁认为她也会对舍勒的过往经历感兴趣,但她实际上问的不是过往:

    “老师在追求着什么?……”

    “我明白世界充满的缺憾太多,每个活在淤泥里的生灵都想升得更高,但这不够具体,我好奇是什么样的追求在驱使着你,它会在那些关键的节点处决定一个人将去往何处,我很关心未来的你会在哪里做着什么事情。”

    范宁试着组织了一下语言:

    “想看清艺术的高处,并让更多的人视物?”

    少女深思之际,他又反过来问道:

    “那么你呢?夜莺小姐,你和大多这个年龄段的南国女孩不太一样,明明有着开朗热情的性格,却不爱打扮装点,不常玩闹享乐,也不愿经历恋情,是因为成为名歌手对你的重要性非同寻常么?”

    “是吧。”

    “你又在追求什么?或者说,名歌手对你如此重要的原因是什么?”

    安蹙着眉想了很久,范宁以为她在组织较长的论述,但最后她的回答却很简单,语气又有一些不确定:

    “因为躁动?”

    “怎么会呢?”露娜在一旁万分不解地开口:“姐姐,你正是没有同龄人的浮躁,能够静下心钻研唱歌,才会这么棒的啊!

    ”

    “为什么会是躁动呢?”范宁觉得有些好奇。

    “感觉我没有形容好…..”夜莺小姐也觉得这个归纳用词不太准确,她继续试探着组织语言,“被一种不安的向往所俘获的感觉?似乎,是某种渴慕,某种企图,或者是表达欲……”

    “身边人也有躁动,他们都有……他们想拥有一切吸引人的东西,想在盛夏去爱,想亲吻鲜花,想谈论美食,想大声哭和笑……”

    “你不想吗?”

    “偶尔我也想,主要是那些躁动往往很快会转变为恐惧。”安咬着自己的嘴唇,“我在黑夜里感受过这种恐惧的啃噬,不知名但吞噬一切希望,老师上次在狐百合原野的形容十分恰当:凡有血气的,尽都如草,花必枯干,草必凋谢。”

    “但不全然是这样,有些躁动不会如此,比如画册中‘热情旋转的色彩与气流’,诗歌中‘玫瑰园里整夜整夜的步履’,音乐中‘让时间无家可归的神圣之语’,对了还有老师你自己……”

    “怎么到我了?”范宁哑然失笑。

    安继续认真地遣词造句:

    “这样的躁动称之为渴慕更合适,永恒的深沉的......渴慕,因它入迷的话,有时需要付出痛苦的代价,但它不会让人感到恐惧……”

    范宁沉吟片刻后,抬头开玩笑似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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