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变透明。
这样下去,还别说自己能不能接近高塔.
不行。
范宁一咬牙,决定将“庇护所”收回去。
但那层桃红色屏障只是带着弹性地闪烁了两下,仍旧牢牢地贴在他的皮肤之上。
“琼,你在干什么?”
“别捣乱!”
范宁吐出几个气喘吁吁的音节。
“你在干什么?找死吗.”琼化作的笛声已经微弱到几乎无法感知,只剩下一种濒死的、坚持的意志还在维系着最后的回应。
果然是她在从内向外地反抗范宁,不让范宁收回庇护所!
“没有投影帮你每次带出一部分‘休止符’的残余,你得以多快的频率施展‘极夜之门’?走出一个‘表盘’马上划下另一个?你扛得住吗?”
“扛不住也得扛。”
范宁冷冷回应。
“.别捣乱啊!让我收回去!”
他的确有逞能的成分,但他心里的确急了。
即便有“庇护所”的残余秘氛做缓冲,每隔二十余息施展一次“极夜之门”的乘舆秘术,他都能感到神性的急剧消耗,以及怀中的灯盏每次又黯淡一分。
而如果是完全直面白昼的“午之月”的凝视和照射,那他就得三到四个呼吸就消耗一次神性!之前在虚界里逃生时,就已经猝不及防之下消耗了大半,现在这么长一段距离,确实是抗无可抗!
可是,如果这个越来越薄“庇护所”真出了什么不可逆的岔子
“放手啊!”
“琼!放手啊!”
范宁咆哮起来。
“你是不是蠢啊!”他甚至口不择言。
“卡洛恩一切都是没意义的.只有你和你的‘星光’.是真的.”琼的声音接近油尽灯枯。
“放手!”
“放手!放手!我要你放手!”
范宁头晕目眩,不住大喝。
但他改变不了对方的想法。
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划出黑暗静滞的表盘。
一次又一次在这极长的逃亡距离上,夺回微不足道的一小段。
那座塔越来越近了。
“砰。”
终于,某一刻,一声轻响,如同水泡破裂。
如同冬日里最后一片枯叶脱离枝头。
范宁感到病态而灼热的光线顷刻间笼罩后背,那层庇护所的桃红色光膜,彻底消失了!
南国的“大历史投影”,碎了!
在意识的最深处,少女那坚持的笛声,如最后的心电图般戛然而止!
“琼?”
“琼!!!”
范宁的呼喊没有任何回应。
那一刻耳边心烦意乱的嘶吼、咆哮、涌动声全部都降到了一个冰点,空气只有一种存在被彻底抹除的、令人心悸的寂静!
是琼把自己从“午时日落”后的致命崩坏中带至安全地界的。
而如今,与她共生在一起的南国“大历史投影”,那层最后的薄如蝉翼的桃红色屏障,已经化为点点微光,消散在令人窒息的浓稠空气中!
最后一条与昔日世界的联系纽带,断了!
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心脏被硬生生剜去一块的剧痛,瞬间击穿了范宁!
混杂着绝望、愤怒与无边空虚的洪流,瞬间冲垮了范宁一直勉力维持的理智堤坝,他双膝一软,几乎要跪倒在地,视野因突如其来的水汽而模糊,喉咙被什么东西死死扼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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