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沉默了。
高子航提出切磋时，这些实验员还有些蠢蠢欲动，想来是想验证高子航是否有能力和司睿抗衡，怀揣了两分反水的小心思。
而等霍峦和高子航有来有回地打完，而高子航似乎略胜一筹时，知鸣都看到霍峦轻轻地向人群摇了摇头。
那些浮动的情绪马上消失了。
知鸣都猜，在霍峦的判断里，高子航打不过“司睿”，所以这群人终于还是放弃了短期内反抗的念头。
这和表象并不一致，但知鸣都似乎也并不意外。
毕竟他时常觉得“司睿”和他们思考的问题都差了好几个层面。
普通人想着怎么活、怎么熬过挨饿的夜晚。
稍微有点追求的就想着怎么能够成为异能者。
弱小的异能者想着如何隐蔽地更上一个台阶。
强大的异能者想着如何占据队伍的主导地位、掠夺更多的权力和财富。
这些他都能从人们的神情、人们的话语、人们的情绪中感受到。
这一切都还谈不上正确与否，只是关乎实力。
就像钱包里只有一块钱的人，不会走进4s店并考虑如何购买一辆奢侈品级别的跑车。
只有“司睿”。也许是他的阅历和一个“穿越者”相比，实在太有限了。他猜不到“司睿”在想什么。
这不正反向说明了，“司睿”是那个“钱包里有钱”的人吗？
“司睿”的情绪像一条平静的河缓缓流淌着，并不是没有声音，但却与环境几乎融为一体——似乎对一切都不知可否，或者说是懒于评价，从而让人无法感知。
但河流里呢？好像有波光粼粼的水纹，有闪过虚影的游鱼，有深不见底的沟壑，有幽暗激荡的漩涡。
他甚至不避讳知鸣都对他的观察，反而招手让知鸣都过来，问：
“你现在能看到人的情绪了吗？看到了什么？”
知鸣都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很多。但我看不明白。”
“看到，到看清，然后去映射、去验证，最后才能说自己看明白了。
“而看明白之后，才谈得上学如何操控。
“哪怕你有天分，也依然需要一个漫长的修炼过程。”
凌耀看着知鸣都一副“我脑子里好像很多水”的苦恼表情，无奈地笑了起来，
“情绪是精神力的外化，本质上依然是一种能量。掌控能量的方法大同小异，但我并不擅长此道，所以在细节上只能靠你自己去摸索。
“这并不容易，但其中每一个细节，都是你完整能力的基础。”
“你一开始也是这样过来的？”
“我？我不是。我特别天赋异禀。”
知鸣都看到平静的河流上掀起一角自得的浪花。好像也并不让人讨厌，但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那你还说这么多神神叨叨的。”
“但我基础真的特别扎实啊，谁让我多次返厂重修了呢？人生一波三折，可便宜了。”
凌耀一摊手，话语间充满理直气壮，
“而且我徒弟、我学生都觉得我说的这话特别有道理，如果你不认同，你应该自我反思一下。
“控制精神力，得先学会控制情绪，你现在被人凡尔赛的怨气都快扑到我脸上了，这合适吗？这得浪费多少能量啊！”
知鸣都听着本来就心塞，结果看凌耀的情绪还是一点也看不清楚，感觉更心塞了。
不过他也没来得及心塞更久。
队伍准备和当时原地留守那波人汇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