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脸回来时,已经是夕阳西下。

    既是皇父要求速议,那今日慎刑司就挨个给涉桉人等定罪。

    可是这定罪,不是空口白牙就能定的,要按照《大清律》与《八旗疏例》、还有《内务府三十六条》等来定罪,还要参考慎刑司之前的桉子。

    卷宗都翻烂了,从上午到下午,熬了整一天,才将几个主犯、从犯的罪名理清楚。

    还剩下“余者”就好处理了,厘清亏空,补足缺额,罢黜免官。

    而后再根据每人罪责不同,由家里掏银子赎买,如此免流。

    三福晋百无聊赖,正叫人翻出一匹新纱,打算添两件衣裳。

    在贝勒府的时候,对付着穿衣还好,这在外头,妯里们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可不能被比下去。

    这是一匹水粉色的杭纱,看着如同朝霞似的绚丽,是前阵子收的节礼之一,是卫家送来的。

    三福晋叫人挂起来,摸着料子,想着做个什么样式的纱衣,是小立领的,还是没领的。

    “蹬蹬蹬蹬……”

    外头传来闷闷地脚步声,三阿哥回来了。

    三福晋翻了个白眼,随即又换了笑,转头道:“爷瞧瞧,这料子颜色好不好看?”

    三阿哥看到这粉嫩的颜色,就想到早上的事,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

    他大踏步上前,一把扯了纱布,“撕拉”一下撕开。

    三福晋不由愣住。

    “撕拉”、“撕拉”,三阿哥瞪着眼睛,像是要吃人,手下动作也没停,将好好的一匹新杭纱撕成了碎片。

    “爷您这是做什么?”

    三福晋醒过神来,看着地上的衣裳料子,气得不行:“又是哪里惹的闲气,到我面前撒来了!”

    三阿哥将手中的碎片往三福晋脸上一丢,怒道:“董鄂氏,你还能不能当好三福晋,不能当老子明天就请汗阿玛指个侧福晋!”

    三福晋傻了眼,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怒道:“好啊,这是给我添罪名了?我还真要问问,我这三福晋哪里当的不好?”

    “好个屁,就没有好的!”

    三阿哥怒道:“你是这样当嫂子的,只关起门来自己过日子,小叔子、小妯里在旁,问也不问一句?”

    三福晋皱眉道:“各家过各家的日子,轮得着我瞎得得?就算要充嫂子,还有太子妃呢,我装什么大瓣蒜!”

    三阿哥发泄一番,心里更加难受。

    汗阿玛,汗在前,阿玛在后。

    今早的事情,看似过去了,可宜妃还在跟前,谁晓得她有没有趁机下蛆……

    毕竟自己前头自荐,接了内务府的差事,外头还误会自己欺负九阿哥呢。

    想到这里,三阿哥看着三福晋越发不善,满脸嫌弃,道:“你是怎么当姐姐的?娘家的兄弟不亲近你,同为皇子福晋的堂妹也不搭理你,整日里除了瞎拾掇,你就不能混个好人缘?”

    又是这样死德行,仿佛自己是狗屎似的。

    三福晋憋屈得不行,起身就往外走。

    三阿哥只以为她要避开,嗤笑了一声,懒得说话。

    结果没一会儿,门房太监就匆匆过来了,道:“主子,福晋往北五所去了!”

    脸色十分难看,像是要去打仗似的。

    这回轮到三阿哥傻眼,忙起身追了过去。

    该死的董鄂氏,没事找事……

    这是生怕不被方吧!

    北五所,正房。

    舒舒跟九阿哥简单梳洗了。

    天热,回来的时候又是日头最足的时候,马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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