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金遇知。

    金遇知没了,父死子替,长子金依仁继任。

    如此信赖与洪恩,换来的是什么?

    是金家与郭络罗家早有旧谊,是两家最少二十年的勾结!

    康熙撂下折子,看着高衍中道:“账册上如何?”

    高衍中下江南,明面上的差事是核查三织造账册。

    高衍中晓得这问的是杭州织造衙门的账,道:“有三笔出库的银子有误,还有新绸的技工损耗,有些虚高,上面记着是因染料?与织工涨价的缘故,大概是比照三十一年之前高了两成半……”

    康熙三十一年,是杭州织造衙门的一个分界。

    在那之前,是金遇知任杭州织造;在那之后,是金依仁任杭州织造。

    康熙道:“那个李孝成如何?”

    这就是三官保的外室子,冒的是辽东民人户籍。

    说冒也不大对,因为他生母确实姓李,是汉军李家的旁支族人。

    只是许是为了让李孝成在江南好立足,或是其他缘故,他没有入旗。

    高衍中躬身道:“早年每年都往关外贩绸,盛京赁着铺面,今年没动,除了明面上的绸缎铺跟洋货铺子,另有银子入股海商的香料船,名下产业比官府查到的红契要多几倍。”

    要是三官保还在,康熙会叫人刑讯。

    一个奴才,这是要做什么?

    自己尚且小心经营江南,他们倒是布局如此。

    长久以往,这要出来多少银子?

    这些银子,都往毓庆宫了么?

    康熙看了眼毓庆宫的方向,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儿。

    “可查清楚金家与京城的人际往来?”

    康熙道。

    高衍中低头道:“金依仁有胞妹许包衣唐家,长甥女唐氏三十四年入毓庆宫为格格。”

    毓庆宫的唐格格……

    康熙听着耳生,应该是没有产育的缘故,这个人也没有往御前报过。

    可是毓庆宫的格格,都是他点的!

    他怎么没有留意过这其中干系?

    想想也寻常,这内务府秀女牌子,会记录父、祖、曾祖三代,也会记生母姓氏,却不会记外家是什么人家。

    金家这个姓氏,在包衣中不算少的,有几个高丽佐领下的人口都姓金。

    康熙想到了索额图,眼中多了阴郁。

    索额图原来兼着内管领处,负责内务府小选。

    这个人选,要是没有索额图的手笔才怪。

    在他眼皮子底下,如此弄巧,偏偏还真是被糊弄了。

    康熙脸色紧绷着,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儿。

    他生出庆幸来,幸好早早处置了索额图,要不然长久以往,这紫禁城还是他的紫禁城么?

    高衍中的头低的更厉害了。

    康熙沉吟着,道:“九阿哥初四开始出京,暂时不在内务府,你找名头安排御史弹劾九阿哥差事不谨……”

    高衍中吓了一跳,忙抬起头来,看着康熙。

    康熙看着他,带了探究,道:“怎么,不敢?怕得罪九阿哥?”

    高衍中“噗通”一声跪了,恳切道:“主子,奴才确实不敢行如此悖逆之事,九爷有不是之处,自有皇上主子教导,哪里用我等奴才质疑?”

    康熙神色稍缓,道:“朕会调金依仁署内务府总管……”

    高衍中立时明白了,这是要让他“抛砖引玉”。

    不是为了真正弹劾九阿哥,而是为了调金家回京,找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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