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平日里纨绔,他只当儿子没长大,玩心还未收,总归家里有的是银子,只要他不太出格,便任由他闹腾,大不了儿子养废了,给他多娶几房妻妾,多生几个孙子好好教养就是,左右老子身子骨强健,还有活上二三十年呢!
只单戎是万万没想到,儿子这一回居然胆大到撩上了虎须,锦衣卫指挥使的正室夫人这小子都敢肖想!
单戎当时听那高九吞吞吐吐说起儿子在杭州如何想尽法子去见那贾氏,甚至每日里在那府墙外头转悠,若不是高九与单英交好,拼命阻拦,又求了顾三看在自己的面上不要告诉牟大人,再有牟指挥使如今陪王伴驾,一时也顾不上家里,要不然自家儿子说不得已经无声无息,消失在这世上了!
三代单传啊!
单戎想到前头见皇帝时,自己与那位年轻轻的牟指挥使大人曾有一面相晤,那位身形高大,目光阴冷的年轻大人,年纪虽不大,但行事作派却是油滑如官场老油子一般,说话做事滴水不漏,特别那一双眼,看人一眼便能瞧进人心里,当时若不是他在前头暗示过自己花银子保平安,自己也未必能在宴席之间,会想到跪地捐银,才能保了单家一家平安,还得了皇帝亲笔手书的“积善之家”四字,有了这四个字,可保单家三代无忧啊!
眼看着这般好的局面,就要被自家这混账东西给毁于一旦,怎不让单家老爷着急上火,肝火上扬,也幸得把人给带回来了,若是不然……
单戎想都不敢想单家的下场,当下连忙让人将儿子给押进房中,
“关起来!关起来!”
又叫了一府里的护院守在儿子的院子外头,
“这可干系到我们一家老少的性命,你们谁要是敢将少爷放出来,老爷我手下可不会容情……”
之后话风一转,
“若是少爷敢跑,你们逮着一次,便是纹银百两!”
如此这般单老爷又罚又赏的,激的家中护卫跟打了鸡血似的见天儿逮少爷出逃,再之后单戎又全城寻那家世清白的姑娘,
“以前是他不肯成亲,我便惯着他,想着不急不急,他年纪还小,如今可是不成了……成亲!给老子立马成亲!不单要成亲,还要纳妾,一房不够要三房,他不肯洞房,就给老子灌药,老子就不信了,整不出个孙子来!”
不说单公子如何被自家老子陷害,稀里糊涂与一妻三妾圆了房,每日里口嫌体正的努力耕耘,四莲他们却是在扬州遇上了一位想来搭船的小娘子。
他们的船是早包好了的,船东自然不肯让人上船,只那小娘拉着他苦苦哀求,又有那小娘与这位船东有些亲戚干系,小娘子的哥哥也在一旁相求,船家无法,想着四莲看着很是和善,便硬着头皮求见四莲,把这事儿一讲,四莲想了想问道,
“只是一名小娘子,她一个人北上?”
那船东叹气道,
“说来也是孽缘,这位小娘说起来也痴情,被一个北边来的浪荡子骗了,花言巧语哄了她的身子,如今人不知去向,她……她这是北上去寻那男子的!”
四莲听了眉头一皱,
“那男子姓甚名谁,家住在何处?”
“说是姓朱,家在京城,这回是跟着家中长辈出来做生意见世面,结果与那小娘子遇上了,每日里去她那铺子里……这一来二去,二人就……”
船家说到这处唉了一声,
“说起来这小娘子与小人还是远亲,我一个远房的表妹嫁到了扬州,生下他们兄妹之后没几年便过世了,我们表妹夫就养着他们兄弟妹,一直没有继弦,好不易拉扯着孩子们成了人,他自己也走了,留下这一对兄妹守着留下来的酒铺子,勉强度日……结果那小子骗了她的身子,就那么一走了之,我这远房的外甥女跑到他说的客栈一问,结果人家说根本没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