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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被净身之后疼得昏了过去,伤口被缝好之后,只得一把草木灰敷在上头,便被人扔进了一间屋子里,那屋子里睡了十五个跟他一般大的孩子,当天晚上人人都在痛哭的哀嚎,没有人搭理,只有人送进来一桶凉水。

    洪魁挣扎着爬起来喝了一口,而好些人连爬都爬不起来了,之后的日子里,每日都有人被拉走,有人头一天还在痛苦的叫嚷,第二日便没了声息,有人面色潮红,一直在昏迷,胯下流着脓水,到最后整个屋子都开始臭了起来,再之后又被拖走了。

    洪魁仗着身体底子好,总算是熬过来了,之后被人带进了宫里,再之后有人教他们识字,又他骨骼不错,被人挑去习武,练习内家的功法,洪魁脑子聪明,在一帮子小太监里学的是最快最好的!

    如此十年很快过去,洪魁已经长大,也不知是先天所至,还是后天练武的缘故,洪魁长的身形高大,肌肉虬结,面容刚毅,光看外表,旁人半点儿瞧不出来,这高大威猛的汉子居然是个太监。

    不过这样的身形,在宫中并不受用,他身形太过高大,贴身伺候主子是不成的,只能做些粗笨的活计,做最下等的奴才,十八岁的洪魁那时节只当自己会一辈子就这样呆在宫中,被人奴役直到老死。

    却是不料,这一日有人召了他们去说话,上头端坐的正是那常有银……

    “咳咳……”

    洪魁咳嗽两声,吐了两口乌血,对牟彪道,

    “我这样不似太监的太监,就被他挑了出来,先是跟在他身边伺候了两月,之后便在一场大火之中被烧死,就这么出了宫……”

    “常有银?”

    牟彪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可是太后的人……难道是太后?”

    能在宫中这么做的人,除了那时的弘治帝就只有皇后了!

    洪魁点头,

    “对,他就是太后的人,太后娘娘也算得用心良苦,早在多年之前就在为自己儿子布局了……”

    这一世的张太后可不比牟彪前一世的张太后幸运,能得弘治帝的独宠,还爱屋及乌的对张家人十分纵容,才养出了张家兄弟那样的朝中祸害来,这一世的张太后从大婚时便不得弘治帝喜欢,张皇后是个聪明女子,知晓皇帝对自己无意,便彻底死了心,又生下太子之后,开始一心一意为儿子谋划起来,总归男人的情爱得不着,这富贵荣华总要牢牢抓住的!

    洪魁这些人就是她早早埋下的棋子儿!

    “……我们这些人出宫,一来为太后谋财,二来为太后打探各路消息,我在车马行中走南闯北最是便利……”

    至于那车马行的原东家自然也是死于洪魁之手,之后他接手车马行后,又将生意扩大,一直到如今,洪魁一声长叹,

    “我这么多年下来,早已厌倦了这样的生活,又有自从太子上位登基为帝之后,我们这些老人已经无甚么用处了……”

    以前是需得为太子殿下敛财,以支撑东宫暗中收卖百官的种种花销,如今太子已经做了皇帝,顺理成章的接收了老皇帝的一切,他们这些人便没有那么重要了,按着太后的意思,为免日后被人知晓,这些人或是杀了灭口,或是替换新人,打发他们远远的离开,偏新皇帝一时犹豫未决没有下手。

    “……我知晓虽然皇帝犹豫,但迟早还是有这么一天,于是便打算着逃离京城,只这么些年,我在外头敛的财,全数都上交给了宫里,不过就是混了个表面风光,想寻个乡下地方隐居,只怕是连一间宅子都买不起,又恰逢知晓了通州有人大量入了粮食,便动起了心思……”

    说到这处看了牟彪一眼长叹一声道,

    “这都是命!似我们这样的人,前世做孽才成了无根之人,这一世也是一样不做人事儿,下辈子怕是连无根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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