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便是做了祖父,在老子面前还是儿子!”

    说罢又是一掌过去,牟昭淮无奈往后跳了一步,索性脱了一身碍事的长袍,冲着牟彪行礼道,

    “爹,儿子在京城这么些年,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一日不曾落下……”

    说完,却是一手在上,一手在上,摆了一个起手式,他的武艺学自汪妈妈,乃是自小练的童子功,要说功力之深厚,不比牟彪差,这家里几个孩子,只他一人得了汪妈妈真传,汪妈妈自小便将他当个宝捧在手里,他自十七年前进京赶考,一举得中状元之后,便四处为官,直到三年前才回了京,做了吏部侍郎,其间只五年前汪妈妈无疾而终,他才回转海岛奔丧。

    汪妈妈虽说入牟家是下人,可这家里几个孩子都是她一手带大,到后头临终时,床前跪了一地,都是牟家的孩子,她乃是握着四莲的手含笑而终的,之后尸骨却是由牟昭淮带回了京城,葬在了牟家的墓地之中。

    他们父子一见面就打成了一团,那头舒氏上前,拉着孩子们就向着在后头含笑看着的四莲跪下了,

    “婆母,媳妇不孝未能侍候在您的身边,儿媳带着两个孩儿给您磕头了!”

    她的身边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儿子也跟着跪下,口中叫道,

    “祖母,给您磕头了!”

    同样年已四旬的四莲,早不复年少时那干瘦的模样,她如今身形丰腴,皮肤白净,笑容甜美,不知情的人乍一看就是只当是个养尊处优,年不过三旬的年轻贵妇人,那知这位乃是不声不响,隐在幕后手握上百条战船,手下几千人,跺跺脚连着这江浙一带都要震上三震的人物。

    四莲笑眯眯拉了舒氏,上下打量她,见她气色极好,容貌依旧便笑道,

    “好好,瞧着你这些年倒是过的不错,看来福哥儿没有亏待你!”

    舒氏应道,

    “夫君对儿媳极好,儿媳的日子过得极好,只是心忧不能在父母面前伺候,实在不孝!”

    四莲哈哈一笑指了院子里跟儿子你来我往,拳风呼呼的丈夫,

    “你瞧瞧,我们这样儿,是用得着你们伺候的么?”

    若不是收着消息,两个孙子悄悄跑来了杭州,他们夫妻才急忙忙赶过来,说不得啸林又要出海去天竺了!

    舒氏一笑又问起牟斌,

    “祖父他老人家可好?家里弟妹们可好?”

    说起公爹,四莲的笑容有些收敛,

    “你祖父他老人家这几日有些不好,前头还叫嚷着要再去西洋,只他老人家身子骨不比从前了,前头受了一场寒,在床上将养了大半月,这几日才算是缓过来了!”

    刘氏三年前去世,那时的牟斌还在西洋归来的海上,待到他得着消息悄悄回转京城后,在刘氏的墓前坐了一宿,之后在京城住了一年之后重又南下,后头再没有远洋,只是每日与邵氏在岛上陪伴儿孙,享受天伦之乐,他如今年纪越发大了,虽说有一身的功夫,不过早些年打拼的旧伤也开始慢慢发作,虽说有四莲为他调理,不过总归天命如此,不是人力能挽回的。

    四莲叹了一口气道,

    “祖父性子豁达,对生死看的极淡,家里弟妹都在跟前,他倒是不念,只是想念你们!”

    他们一家子都知晓,他们能在海外逍遥自在,甚至还在海上组成了庞大的船队,肆意来往大庆海域,大庆的朝廷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都是因着有大儿子在朝堂上顶着!

    说起来,许是因着福哥儿生来便与常人不同,他似是天生就适合在那尔虞我诈的朝堂上厮杀,自他十三岁入了京,成了大庆最年轻的状元郎之后,这十几年来沉浮官场,他是游刃有余,进退自如,一路自云贵偏远的小县令做起,到如今入了六部离着尚书只有一步之遥,四莲常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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