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

    她只是双手接过酒杯,然后和顾先生轻轻碰了一杯。

    然后怀着属于江南水乡文学少女的思绪,带着些许欣喜说道:

    “顾先生,说不定千年前的书生也是这样渡过新年的。”

    “书生?我是书生,大概是误入了某些聊斋故事,否则,怎么能和这么漂亮的姑娘坐在安静的屋内品酒赏雪。”

    顾流年能够理解她。

    也就十分自然的回答道。

    “或许蒲松龄先生也没有经历过我这样生活。

    此刻。

    他看着与自己浅酌的美丽姑娘。

    却也双手合十有模有样的克己复礼般说道:

    “沐姑娘,小生这厢有礼了。”

    “先生,今日小雪,你来我这里借住。”

    看见他如此没有正行。

    沐安然的话语中也自然带了些娇媚的声线:

    “仅仅带了一壶梅子酒,这可不够格啊。”

    “那就用一段见闻来交换吧。

    我可以给姑娘你编一段,或者,说一段千年前长安城中春节的昔日华年。”

    顾流年倒是没有其他的居心。

    他很喜欢跟漂亮姑娘闲聊的时光。

    自然也就随口说道:

    “黑夜已经来临,但长安城里依旧热闹,花灯高挂,人来人往,放浪形骸的诗人在吟诵诗歌。

    醉春楼的姑娘们唱着小曲,而王府里更是张灯结彩。

    身穿官服的人提着礼品交给门口的家丁,原来今个除了是春节小年,更是郡主的及笄礼.”

    “后来呢?”

    “后来啊。”

    他卖了个关子,然后看着少女安静且清丽的迷人神情。

    微笑着轻声说道:

    “那位郡主这不是来书生家里小聚了吗?”

    听着他这样花花口。

    沐安然轻轻啐了一声:

    “顾先生,你刚刚还说什么聊斋画皮,现在就全部忘记了?

    还有,这里是我家。”

    两人这样闲聊着。

    不知为何。

    沐安然忽然感觉刚才那些属于过往的悲伤都逐渐消散了。

    顾流年与少女轻轻捧了一杯。

    而后一饮而尽。

    他掂量了一下酒壶,梅子酒就只剩一半了。

    倒也无妨。

    只是自说自话的讲道:

    “我们所生活的城市喧扰而繁华,大多数行人在昏黄的灯光下行走,直到黑夜降临,才能带来了些许片刻的休息。

    人们都是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的,他们都只顾自己的生活。

    没有时间去顾及这个被工程师雕琢地危险笼罩的城市,也没有时间去装扮这个蛛网成群的城市文明。”

    此刻。

    门外还传来了几声属于老鼠的‘吱吱’叫声。

    倒是十分应景。

    当然,那些窸窣的声音也很快就消失了。

    火烛在将明未明的费米子间态摇晃着。

    前半夜的小雪终于散尽。

    而后。

    淡淡的云雾才拨开了遮掩许久的明月。

    对于江南而言,雪不似北方那般壮丽,只是依稀也带了些悄然入户而又悄然消散的意味。

    夜临,天浅似着一片蓝烟云衣般,半轮皎月隐悬在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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