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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晚晚抿着嘴角没有回话,言徵却已从她的沉默里听见了回答。

    “假设……这痕迹是那天落下的,说明萧让回来过,那事情的真相……”问他不就好了?而且这样的事,难道她与萧让重逢时,萧让未曾告知于她吗?

    后头的话,言徵没有说出口,因为晏晚晚骤然抬起眼睫往他看来,如水波轻漾的双眸中却有两分惊怔与茫然。

    萧让当然与她说了,他说……

    “娘子别想了。”言徵蓦地出声打断她纷乱的思绪,靠到她身边,将她的手紧紧握住,“这好歹算个线索,等到见到萧让时问清楚就是了,咱们在这儿多想也是无谓,你说呢?”他语调一贯的清润从容,此时落在晏晚晚耳中,却恍若定心丸一般,让她纷乱的思绪渐渐沉定下来。

    她轻轻点了点头,收敛思绪,反手将他的手握住,好似从那掌间,她能够汲取勇气和力量一般。

    “走吧!”缓了片刻,言徵轻声道。

    晏晚晚点了点头,抬起眼环顾了一下四周,收回视线的同时,率先旋身迈步,一如既往地干脆果决。

    两人静默地沿着杂草之间的小径而行,走过一座破败的亭子时,晏晚晚脚步微缓,便又再度迈开步子。

    言徵却是遽然停步,反而扯着晏晚晚停了下来。

    “怎么了?”晏晚晚回过头,奇怪地看向他。

    “你有听见什么声音吗?”言徵怔怔望着那方亭子的方向,问道。

    声音?什么声音?晏晚晚蹙着眉摇了摇头,“我什么也没有听见,你听到什么了?”

    听到什么?听到——

    “萧让,小鱼!快过来,来看看今年是不是又长高了些?”

    那是个男人的声音,清朗温润,带着笑,徐徐而来,如春风拂面,入耳便觉心间温热。

    言徵再仔细去听时,却什么也听不见了,倒好似方才真的只是他的幻觉般。

    他皱了皱眉,朝着那亭子的方向走了过去。

    他们的手牵在一处,他并未松开,他一动,晏晚晚也跟着他,被牵着往那处走。

    “你怎么了?”他有些不对劲,晏晚晚皱眉问道。

    言徵没有理她,径自牵着她走到了那亭子边,抬手轻轻抚上了四根亭柱当中的一根,上头有些一道道的痕迹,边上还刻印了细小的字迹,几乎微不可见。

    言徵却将当中一行看得分明——延和六年九月十三鱼儿,再往上一些,又有一道痕迹,边上写着同样的日期,只是名字是阿让。

    阿让……恍惚间,好似又听到一个声音喊道,过来啊……

    这回是把女嗓,并不柔腻,却流泉般脆朗。

    这些是……言徵的头突然有些疼,脑仁儿似被细密的针扎着,一下再一下,渐渐快而密……

    晏晚晚见言徵神色莫名抚上那亭柱上从前她和萧让量身高时留下的痕迹,正待问些什么,却见言徵脸色发白,眉心紧皱,看上去不太好,她抬起手轻轻搭在他肩上,莫名不敢出声惊扰他,就见着他倏然紧紧闭上了眼睛,同时身形蓦地一晃。

    她一惊,赶忙伸手扶紧他,“你怎么了?”

    奈何,还不及等到他回答,一阵细微的风息变化传进耳中,“小心!”她伸手将言徵一推,同时身子往后一撤,一道破空之声袭入耳廓,从耳边掠过,锐利的光带去她鬓边一缕发丝,笃一声钉入她身后的亭柱上,是一个流星镖,在暗夜里泛着幽幽蓝光。

    晏晚晚顾不得多看,拔出腰间软剑,临空一劈,“叮”一声响,又将一枚流星镖格挡开来,前头乱草蓬蓬处跃出三道黑影,都是黑巾蒙面,只露出一双眼睛。

    没想到,言徵以防的万一,还是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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