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21。

    这长达半个小时的时间意味着,从她接到温凉的电话开始,再到她从贺天然的家里出来,她从未挂断电话。

    曹艾青的目光掠过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那些熟悉的店铺、闪烁的招牌、相拥的行人,此刻都像蒙上了一层灰翳,变得陌生而疏离。

    电话仍旧保持着通话状态,她沉默着,直到出租车驶过一个颠簸的井盖,车身轻微震颤,将出神的她唤醒。

    她将电话贴到耳边:

    “温凉。”

    “艾……青……?吁……你终于肯说话了,你……还好吗?”

    “你都听到了?”

    “听到了……你……跟贺天然之间……发生了什么?”

    曹艾青看着车窗外的霓虹灯,像是在复盘方才发生的一切,最后,她像是总结般地说出了一句:

    “没什么,只是发现有些牌,从一开始就不该这么打。”

    “我……不是很懂你话里的意思,可以跟我详细说一下吗?我今天……”

    “温凉……”曹艾青打断她,声音里没有波澜,却自有一股终结话题的力量,“你之前提的那件事,要我帮你解释,但我恐怕无能为力了,因为……

    我已经不是贺天然的女朋友了。”

    电话那端陷入短暂的沉默,随后温凉的声音放得更缓,带着试探:

    “艾青,你现在在哪里?要不要我过来找你?”

    “找我?”

    曹艾青平静的语气里终于是有了一丝起伏:

    “见到我之后你想做什么呢?奚落?嘲讽?还是同情?我跟贺天然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我想电话里你已经听的很明白了,你现在高兴才对,我分享不了你的快乐,所以找我做什么?”

    说完这一切,曹艾青感觉一种深入骨髓的疲乏席卷而来,并非源于悲伤,而是某种身体里的一部分即将抽离的虚无。

    曹艾青靠在椅背上,闭上眼。黑暗中,有些画面却以惊人的清晰度反复上演:贺天然游移的目光、余闹秋饱含侵略性的笑、领口那抹扎眼的红、烟灰缸里被遗弃的百合、以及自己徒劳擦拭后光可鉴人却冰冷彻骨的每一个表面……

    “我找你,是想过来打你一巴掌,问问你现在是想要施舍谁!”

    突然,电话另一头的温凉,显然也被曹艾青揶揄的语气所惹怒,可她的愤怒,不光是为了发泄。

    “曹艾青,你有没有后悔过?”

    “你什么意思?”

    “高中三年,大学四年,留学三年,你认识贺天然整整十年了,他曾经那么等你,你同样也等着他,你们终于在了一块,现在你又说你们分手了,我问你,有没有后悔过?”

    “我……”

    “起码那天在上海的时候,一个叫Mia的女生,给了我一颗糖,她跟我阐释了为什么爱情里需要‘等待’这么一回事,那天她看向黄浦江,连绵的江水就像她无尽温柔眼波,当时我就问我自己,我能不能像她一样做到这些,浪费青春去赌一个人会不会一直爱我……

    可答案是否定的,她赢了,我做不到,我自愧不如……”

    温凉打断了曹艾青即将给出的答复,似乎不管后者如何回答,答案,这个曾面对曹艾青的一颗糖就选择知难而退的女人,心里早已知晓:

    “然而现在,你说你跟贺天然分手了,嘴里说出一些什么‘有些牌,一开始就不该这么打’‘你应该高兴’的后悔话,跟个怨妇一样的发牢骚,你在做什么曹艾青?这一点都不像你!你明白吗!

    我打电话给你,最初的原因是贺天然现在的状况很奇怪,我管不着你们现在谁跟谁打牌,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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