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彼刻,恰如此时此刻……

    温凉总是说着贺天然,你怎么那么喜欢不管不顾地做着决定……

    可……

    温凉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她才像是一团任性的火,敢于在全世界面前点燃自己,也敢于将贺天然,一起拖入这瞩目的中心。

    贺天然能说什么?

    承认?

    这是旧梦重演了一遍,是将人生的直线,再次走成一个圈?迎接他们的,不是自焚,即是新生。

    否认?

    那是对他们之间所有真实情感的背弃,是对温凉此刻勇敢的羞辱,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最好惩戒。

    最后,这个自苏醒以来,仿佛就带着未知与矛盾的“贺天然”,在无数焦灼的目光和镜头的注视下,缓缓拿起话筒。

    他凝望住温凉,微微偏起头,声音低沉,带着一种近乎疲惫的坦诚,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她能这么说……”

    他仿佛用尽了力气,才吐出后半句:

    “……而我不敢这么想了。”

    她能这么说,而我不敢这么想。

    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他所袒露的,是一种悬殊的处境,一种不对等的勇气,一种深埋于名利场之下的、无奈而真实的怯懦,更是被那句“如果当初”骤然掀开的,汹涌而来的记忆画面——

    那是少年时被拒的羞耻与漫长岁月发酵的难堪,在此刻汇成一片将他淹没的……

    恨海情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