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为县子,食邑的多少也只是一个单纯的数字,但在职衔上却有了一个从无到有且是超迁的跨越,也可以反映出宇文泰和西魏太子这对翁婿对自己的不同态度。

    若他昨天顺从西魏太子、配合其表演的话,爵位上可能会有一个巨大的跃升,连升数级都有可能。但是在职衔上就不好说,别说大都督,子都督可能都轮不到。

    跟爵位这种虚无缥缈的荣衔相比,李泰当然更喜欢实实在在的职权提升,心里甚至忍不住幻想,如果现在跑去那太子营外大骂一通,能不能直接搞个开府?

    见李泰高兴的表情都有点失控,宇文泰又是一乐,继而便板起脸来正色道:“朝廷用人、权势分授,可不只是为的让你作威人间。洛水虽是内河,但也湾流曲长,上有贼踪出没、下有群众待哺,若是所任失治,则受害深切!”

    “臣谨记主上教诲,尽我所能、谨慎施治,不负上恩、不害下民!”

    李泰又连忙拱手表态,信誓旦旦的回答道。

    见他如此恭敬端正的态度,宇文泰也暗生感触,跟那些共事多年的名臣大将相比,他其实更乐意赏用这些世道后进。

    彼此间名位分明,该赏则赏、该训则训,恩威皆出于我、掌控十足,跟那些等夷强臣交流起来,则就难免诸多顾虑,不可恣意。

    “正共在席二公商讨北州胡患事宜,你新与交战、载功归来,职内也多牵连,入席参议一番。”

    宇文泰又指了指帐内空席,示意李泰过去坐下。

    北境胡患是一个长久存在的问题,之前没有富余的精力,也就只能冷澹处理、由之任之。李泰在陕北搞了这么一通,让这个问题重回大众视野中。

    李泰所缴获的刘镇羌符令告身,意味着东朝的高欢一直没有放弃向陕北渗透的尝试。这一次是运气好,将扰患扼杀在萌芽中,长此以往则不得不防。

    太子在大阅中搞上这么一场,也说明元魏皇室有从这方面做文章的意图。大统六年时柔然南犯,朝中便不乏声言指摘霸府在北方的防守漏洞太大,若再借此发难,霸府也会变得非常被动。

    所以这已经不再是一个单纯的胡患骚扰,而是内忧外患、错综复杂的综合问题。如果还不能积极面对、妥善处理,或许就会酝酿成更大的扰患。

    于谨旧曾担任宇文泰的夏州长史,又带兵平定稽胡叛乱,怡峰也曾经以夏州刺史参与平定刘平伏。这两人也都算是熟悉北境边务,故而被召来商讨此事。

    但见宇文泰仅仅只是召见了这两人,并没有集思广议的讨论这个问题,李泰也能猜到宇文泰当下的心情应该是颇为纠结的。

    一方面西魏还没有完全走出邙山之战的阴影、国力仍然亏损巨大,另一方面关中核心区域仍需继续深入的进行消化,并没有太大的力量可以放使边疆。

    陕北地境初看只是稽胡猖獗的问题,可如果放大整体来看待,那就需要承受东朝晋阳霸府和北方柔然的双重压力。究竟需要进行多大的投入才能防备周全,宇文泰心里也在打鼓,所以不敢放开讨论。

    李泰坐下之后,并没有急着发言,而是倾听这三人各自所持的论调。

    怡峰的主张是,加强对毕竟亲善朝廷的胡部羁縻力度,将那些胡部酋长任命为左州官长。所谓的左州,就是区别于正式州郡结构的羁縻州,划定一片区域为此胡部世代领地,名义上要受朝廷节制,实际则各行其事。

    之前刘平伏所担任的东夏州刺史,就属于左州州官。虽然其人举兵叛乱,但这毕竟只是一个特例。大多数时候,那些胡酋们还是比较乐意接受朝廷官爵的。

    在国力本身不足的情况下,这样的羁縻政策也算是成本低也颇有效果的方法。

    于谨的主张则更进一步,除了增加一定军事投入之外,还提出可以联合漠北一些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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