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确是有点奇怪,立功受赏对李穆来说也不是头一遭了,之前河桥之战几乎是凭着一己之力救了老大的性命不比这一次更大?怎么还这么的不澹定?

    李泰估摸着,当年河桥之战开了那把大的后直接把这家伙的阈值拉的太高,以至于寻常小事带来的刺激都不足以让他轻易产生兴奋感,今次这种表现除了骨子里的闷骚底色之外,大概也实在是饥渴太久了,迫切怀念人生的高光时刻。

    一行人自渭北的浮桥渡河南来,李泰想要先返回龙首原庄上先住一晚,明早再入城拜见已经抵达长安的大行台。

    急于入京的李穆却拉住了他,言中颇多暗示刚才行经河桥时守军盘问细致入微、态度大异于往常,且有派人向别处通传的举动,不像是接待一般入京人马的模样,或许就是京中礼司对于他们得胜归朝众将士们有什么特殊的安排,若是过城不入而错过了,那就不免有失恭敬了。

    李泰巴不得别人不知他来到了长安,更不奢望会有什么盛大的欢迎仪式,但在李穆执意拉扯之下,便也只能与其同往长安城方向行去。

    诸如长安这样的大型城池,人员出入往来频密,故而在城外大道附近往往都会有一些亭舍建筑以作迎来送往之用。

    今天长安城东面大道两侧的亭舍也都热闹非凡,甚至有些人家干脆自己搭设帐幕为用。毕竟长安乃是国之都邑,年节将近,因为各种原因入京的人员总是少不了。

    距此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李穆便遣家奴先行一步去作察望,大概是想寻找一下朝廷礼司于此安排的迎接队伍,但家奴归告一无所见却让李穆大感失望。

    他仍不肯私心,缓行于这一片区域中,突然有数名鲜衣豪奴道左行出,远远叉手高声问话道:“敢问可是北州讨胡得胜归朝的李使君?”

    李穆虽瞧这几人衣装做派不像是什么衙司吏员,但也总好过无人问津,于是便微微颔首道:“不错,我就是李使君。”

    几名豪奴闻言大喜,只道主人安排他们于此守候,留下两人导引,剩下的则快步返回报信。李泰瞧这几人有些眼熟,本待询问何家奴仆,但见李穆已经拨马跟上,便也只能随行上去。

    “伯山,总算见到了你,我可是在这里恭候多时了!”

    不旋踵,几名报信的豪奴去而复返,跟在他们身后的赫然是宇文护同尉迟纲,远远的宇文护便对李泰摆手示意,然后才又注意到行在最前方、神情略显尴尬的李穆,又抱拳作礼道:“原来武安公也与伯山同行、今日一起入京,恰好我在邸中设宴为远行的归人洗尘慰劳,武安公不妨同来?”

    李穆本来满怀期待欢迎功臣的仪式没有了,此时听到就连入京后想吃一口热乎饭还得蹭李泰的面子,心情顿时更加的不美丽,直将手中的马鞭微微一晃,仍维持着姿态肃容说道:“职命所使,岂敢自言劳顿。既已归京,自当第一时间趋拜主上禀陈别来事情,水池公盛情邀请,实不敢当。伯山,你说呢?”

    我说啥?我说啥你听了!

    李泰闻言后顿生腹诽,你这家伙要早听我的,咱们早在我家庄园里吃上热汤饭了,至于在这里热脸贴人冷屁股?现在我萨保兄邀我赴宴,你还要拿话架着不让我去!

    心情虽然很不爽,但他也只能对宇文护歉然一笑并说道:“武安公所言在理,只能面见主上之后再多谢萨保兄远来相迎的热情。”

    这时候,一直不曾说话的尉迟纲在宇文护眼神示意下上前一步,对着李泰重重抱一抱拳后沉声道:“大行台今日入宫,共皇帝陛下一同飨宴归国功士。李郎若是因为介怀故事而不肯应邀,我今日于此向你致歉,希望你能不计前嫌,待同归萨保兄邸中后,再具酒食庄重道歉!”

    待听完尉迟纲这番话,李泰与李穆脸色都是微微一变,只是关心的重点却不相同。李泰正自狐疑尉迟纲何以前倨后恭的主动道歉,据他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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