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保虽然与李泰素昧平生,但却从李贤那里了解到李泰如今在西魏俨然已是一个冉冉升起的政治新星,又从韩褒口中得知了李泰在接下来的丝路贸易中所掌握的丰厚筹码和不可取代的重要作用。

    政治资源和经济资源,也是令狐氏这种出身边地、并且努力试图向西魏中枢靠拢的豪强之家最为看重的资源。所以令狐延保对李泰的态度越殷切恭谨,便意味着对这些资源的渴求之深。

    李泰脑海中暗自盘算着,也并没有冷落令狐延保,听完他的话后便又笑语道:“乍入陌生境地,人心难免彷徨。这倒也不是庸人自怯,只是对不曾认知的人事保有一份敬畏。

    如果没有识途向导引领,的确会让人忐忑不安。不怕将军见笑,旧年我趋义入关时,入眼人事尽皆生疏,人前羞涩、人后戚戚,久久不安。幸在琅琊公贺拔太师垂爱关怀,才渐渐得以立足于此、勤于王事,到如今浅具声势……”

    “岂止浅具啊!仆虽远居河西旧土,但对郎君时誉亦多耳闻。郎君年未弱冠,却已经是志力超逸,建策于台府,立勋于州郡,名与实洽,人莫能及,短数年间,已经是朝廷台府并内外群众深作依赖的国士名臣!”

    令狐延保连忙又开口说道,言辞之间毫不掩饰对李泰的钦佩与羡慕:“仆年齿虚长,仰仗宗亲乡义共力协助才得创薄功于边野,便得以见征于途,心内且喜且惊,唯恐边士鄙夷,或是因此而遭弃逐,有负乡亲所望,深盼能得马首以瞻,请用郎君麾下以造功勋,保全边士名声。”

    李泰本以为令狐延保只是来拜访问候一下、彼此混个脸熟,却不想对方竟流露出要追随于他的意思,这又让他颇感惊异。

    去年瓜州失而复得,今年州人作乱又被平定,令狐延保都是当中的核心人物,甚至可以说如果没有他,朝廷恐怕都不复再有瓜州。

    毕竟瓜州地处过于偏远,出兵前往平定叛乱的代价实在太大,哪怕是从陇右出兵都难以承受。

    瓜州的得失不只意味着西魏政权能否威远服众,也不止在于丝路贸易的利益得失,更重要的是关系到对柔然等北方诸胡势力的牵制与抵御。

    能以最小的代价便解决这一重大的边患问题,令狐延保的功劳自是不容小觑。甚至去年李泰跟李穆乐呵呵归京的时候,陕北大胜的风头都完全被瓜州失而复得给盖住了。

    】

    令狐家号为西土冠冕、乡资雄厚,未来瓜州的长治久安必然也要深仰其家,所以历史上宇文泰对令狐延保也是非常优待,赐姓又赐名,单单记在历史上的马屁就有好几个。

    所以当听到令狐延保表示要追从他的时候,李泰下意识的反应不是欣喜,而是怀疑这家伙脑袋是不是有问题?

    你费劲吧啦的在瓜州搞事情,难道是为的抱我这只小细腿?宇文泰那两条大毛腿,他难道不香?我都被刺挠的挺难受,都还不舍得放手呢!

    但见令狐延保一脸诚挚的表情,显然不是在开玩笑。李泰在稍作沉吟后便确定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这令狐家没有一个适合给眼下西魏当权的权贵们暖床的人选!

    其实眼下的令狐家情况跟当年被北魏召入平凉的陇西李氏差不多,在河西乡土牌子自然是硬得很,但放眼整个天下也就马马虎虎。

    所谓西凉王族的身份给李氏加分也不算多大,在北魏国内众多汉胡名门当中也算不上有多起眼,终究还是靠着过硬的服务意识才脱颖而出。

    西土冠冕到了东土能算个啥,老实说令狐延保心里也有点打鼓。理论上而言,瓜州的得失对西魏而言应该是意义重大,但过往数年霸府的态度却是不咸不澹,颇有一种得之不喜、失之不悲的豁达。

    越是心里拿不准,自然就想增加更多的确定性。恰好又遇到李泰这么一个合适的人选,令狐延保当然不想错过。

    当然,抛开这些基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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