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有些钦慕陇西李氏门第家声,但也还没有到要为此犯颜直谏世子的地步,闻言后便也附和说道:“这些名门子弟祖荫厚重、不患出身,虽高卧阁门之内自有功名入户来催,所以不必敏察时势、不必敬奉恩主、不必勤于建功,状似豁达无欲,实则大贪无度……”

    “右丞这一番话,可是怨念颇深啊。大道之内,人各有其分属。诸如此类或许各自都有门资可恃,但却全都不如右丞入我肺腑之身,这算不算是各有所擅?”

    高澄听到陈元康言辞有些过激,便又微笑着望向他说道。

    陈元康闻听此言自有几分尴尬,连忙低头拱手道:“但得当世英主之青睐,又何必贪羡别家冢中枯骨!臣之所拥,远非此类能及。”

    高澄闻言后便又大笑起来,颇有自得的说道:“我固然是不如这些名门祖辈贤士更见宏大,毕竟年齿有限、故事在前。但对待自己心腹之人,当然也是要公道之中夹有几分偏爱。”

    说话间,他便将摆在桉上一件作勐虎盘卧状的金铸凋像镇纸抬手着员赐给陈元康,并笑语道:“赏此嘉言。”

    陈元康忙不迭诚惶诚恐的两手将这赐物接下,心中却又忍不住的泛起了滴咕,猜不透世子眼下心情到底是高兴还是气恼。

    听其言中抱怨陇西李氏竟无子弟出仕任官,似乎是非常气愤。但因自己简单的一句拍马屁,便又出手这么阔绰的给以赏赐,又好像心情正好。

    陈元康一时间有些拿捏不准,索性在谢赏之后便闭上了嘴巴,不再多说什么。

    高澄也并没有再继续同他对话,而是将那文书摆在了一边,自己则拿起纸笔伏桉疾书起来,过去约莫一刻多钟,他才将笔放下,旋即将刚刚拟定的书信着员传递给陈元康并说道:“再发员往邺都去,捉拿崔长儒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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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獠向来高傲自处、小视群众,但今其近亲门户中生此贼才,却竟不见他举献于府,我倒要问一问他,究竟是识鉴昏聩还是有意资敌!”

    陈元康听到这话后,顿时便明白世子着员将陇西李氏众族人押来晋阳原来还另有目的,竟然是要将矛头直指清河崔氏。

    其所言崔长儒名为崔?,乃是清河崔氏族人。陇西李氏这一支族人便寄居于崔?乡里,彼此间关系也颇为亲近。

    崔?此人旧从高王信都举义,也是河北世族中的代表人物,既有元功之勋、又有门第清贵,可谓朝野之间的衣冠表率。

    但其人品性做派却很有问题,过于孤傲,常以门第自矜而目中无人。甚至就连高王都感慨道:崔?应作令仆,恨其精神太遒。因为性格太过狂傲,以致群众不能附和,所以不堪担任令仆等执政长官。

    世子高澄久在邺都执政,与崔?之间虽然没有多频繁的交往,但对其狂傲之名也有耳闻,一直都想慑服其人以彰显自己驭人之威。只不过之前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而崔?也并非可以随意加刑羞辱的普通人。

    这一次终于等到一个可以将崔?牵引进来的机会,高澄自然不想放过,要借着此事将崔?恨恨敲打一番,从而加强河北世族对他的敬畏之情。

    交待完此事后,高澄正待继续处理别的公务,然而直堂外却传来一阵哗噪声。他听到这些骚乱声后,眉头顿时一皱,怒声道:“外间发生了什么事?”

    “是有、有几位将军,他们在府前叩拜请见大王……”

    一名府员匆匆入堂叩告道。

    听到这话后,高澄脸色顿时又是一沉,拍桉怒声道:“大王征程劳累,正于内府休养,不愿召见外人,速速行出遣退。若仍留此滋扰,即刻抓捕治罪!”

    他自知这些将领们是听说了外间各种流言,所以屡屡叩请求见高王,想要验证流言真伪。除了对高王的生死感到担忧好奇之外,更多的自然还是担心他们各自功名势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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