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出望外,忙不迭将府中最为精良的甲马器械武装众人。而当这些人冲出州府的时候,群众簇拥而行的柳仲礼部伍也已经距离州府仅有数里之遥。

    其他人眼见到密密麻麻的人群直将长街拥堵的水泄不通的景象时,心中难免惊惧发毛,但贺若敦却并不理会这些,他手持马槊大吼一声,当先便向人潮冲杀而去。

    “杀!”

    在贺若敦怒吼声中,其手中马槊已经陡地贯穿当先数名乱民,随着马槊抽出,那些乱军尸体顿时血水喷涌,这血腥的一幕,很快便吓退了旁边一干民众。

    这些乱民们本来还幻想着拱卫柳仲礼进入州府后,总能因此拥戴之功而分润一些好处。原本以为只是一场游街夸威的简单任务,却不想竟然还有性命危险,顿时便惊吓得魂飞天外。

    乱民们虽然大受震惊,但杀戮却不会因此停止,眼见贺若敦作此表率,其他将士们也不敢再做什么姑息之想,眼下最重要还是将入城贼军杀退才最重要,于是便也都纷纷挥起刀槊向前杀去。

    “饶命、饶命啊……”

    这会儿民众们再也顾不上为柳仲礼摇旗呐喊,纷纷哀号乞饶、四散逃亡。

    “不要妄动,贼徒数少,很快便可杀溃!”

    柳仲礼还在呼喊着试图稳住局势,但这些士民们之前不请自来,如今逃散起来的时候也不会跟他打招呼,反而由于这些士民的仓皇逃窜直接扰乱了其军阵伍,将其率入城中的甲卒们也都冲击的七零八落,无从整聚。

    “贼子纳命来!”

    率先发起冲杀的贺若敦此时已经冲至近前,他虽然并不认识柳仲礼,但分辨其人甲杖可知不是一般士卒,手中马槊当即便威猛的刺向柳仲礼。

    柳仲礼见状后便也连忙横起马槊格挡这一击,虽然成功挡住了对方的攻势,但两肩却是陡地一沉,同时两臂酸胀不已,连带着肩上旧伤都胀痛起来。

    “尔是何人?襄阳何时得此勇将驻守?”

    双方这一接触,柳仲礼感受到对方的臂力勇健,脸色登时一变,大声喝问道。

    贺若敦闻言后便大笑道:“某乃荆州李大都督门下贺若敦是也,贼将莫非柳犍牛?纳命来!”

    柳仲礼自是不知贺若敦新给他起的这个外号,但听贺若敦自报家门之后,心中已是一惊,没想到岳阳王勾结外敌已经深入到敌将直接助防城中。

    他不知城中还有多少西魏人马,单单眼前这个贺若敦他已经自感难敌,当即便抽身回返自家阵伍。而贺若敦见状后顿时一边挥槊追杀,一边大声吼叫道:“柳犍牛正在此间,众将士速速共我擒拿贼首!”

    柳仲礼部伍本就被乱民冲击的七零八落,此时再被贺若敦率众勇卒们奋勇冲杀,顿时便锐气尽丧,纷纷向着城门来路倒卷而去。而那些之前热情拥戴的士民,这会儿也都纷纷四散逃窜,使得整个街面都混乱至极。

    贺若敦率领州府诸众们,很快便冲杀到了府城西门。此间因有之前安排的驻守军卒接应,柳仲礼所部军众得以暂作喘息,清点部众却已经损员近半,像是都被冲散在府城中。

    柳仲礼还待于城门处驻守一通,但是贺若敦却又已经率众追及,完全无作驻足喘息,直接便向此间冲杀而来。受此冲击之下,刚刚有所稳定的阵伍顿时又变得凌乱起来,许多士卒们下意识便向洞开的城门外冲去。

    “暂撤西山,整部再攻!”

    大好局面崩溃若斯,柳仲礼纵然心有不甘,但见军伍士气已失,只能遗憾撤军。

    于是不久前还气势如虹冲入襄阳府城的柳仲礼所部人马,如今却又仓皇撤出城中,奔往西山途中时,柳仲礼回望城门,见贺若敦横槊立马于城门前,口中忍不住叹息道:“岳阳何德何能蓄此壮士?沔北李伯山能驭豪强,想来不是俗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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