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双方上层已经在洽谈受降盟约事宜,再加上车官小城本就守军不多,不加防备之下,很轻易的就被攻入城中。

    这些西魏将士如饿狼一般,入城之后便大肆劫掠一通,然后便用战马驮运着战利品快速离开此城,留下满城哀号的民众和满目疮痍的现场。

    大营中,尉迟迥是过了两个多时辰后、夜色已经极深,成都城中遣使来问才得知竟然发生了此事。

    他心中自是大为恼怒,当即便喝令要将此事严查到底,不只是要给对方一个交代,更是要严惩敢于违抗他命令的将士。

    此事参与者众,而且那些参与攻城掳掠的将士也没有刻意隐瞒,直接将掳掠到的财货都带回了大营,一番调查很快便水落石出。

    很快一名三十多岁的将领被扭送进了大帐之中,便是此番率部擅自进攻小城的魏军将领,开府元珍部下的仪同三司,名为长孙兕。

    长孙氏作为北魏第一勋族,其族人子弟多参宿卫。孝武帝西奔的时候,上党王长孙稚也率族人同行,因此长安六坊禁军中也多长孙氏族人子弟。

    眼前这长孙兕便是长孙稚的孙子、长孙子裕之子,同样是作为禁卫将领被编入此番伐蜀大军之中。

    尉迟迥见到这罪魁祸首,心情也是恼怒不已,戟指匍匐在地的长孙兕怒声道:“你可知我军令?视我法刀如无物,该当何罪?”

    长孙兕这会儿耷拉着脑袋,也没有了下午率众攻城掳掠时的勇猛,只是垂首涩声说道:“末将自知罪大,但大军久驻于此,将士体魄劳顿、心志饥渴,郁气久积,若是不加疏导,恐怕为祸更甚啊……”

    这世上鲜有什么所谓的仁义之师,拿起弓刀就是为了杀人,士气低迷、怯懦厌战诚然不好,可若是士气高亢而一味压制同样有着极大的风险。须知这可不是什么奴婢农夫,而是一万多名虎狼之众!

    听到这长孙兕所言,尉迟迥也意识到他只顾着招降城中守军、有些忽略了中下层将士们的感受,但是如今劳师在外,他身为大军主将,可不存在什么虚心纳谏、有错就改,而是需要绝对的、不容置疑的权威。

    所以尽管众将多有进言,为长孙兕求情,但尉迟迥还是没有绕过他,先是斩杀了十几名率先入城、杀戮甚重的甲士,然后又将长孙兕等数名督将加以军杖刑罚,最后才又让人用拖车拉着这些受罚伤重的督将送入城中,让萧撝等加以处罚。

    城中萧撝等自然不敢真的对这些人严加惩处,甚至还让人妥善治理了一番他们的伤势,然后又连夜送回大营中来。

    但即便如此,魏军诸将对此也都倍感羞恼。他们劳师远征,作为胜利一方原本应该趾高气扬、威风凛凛的入城,结果如今反而需要战败一方的怜悯才能活命,这实在是让人愤懑不已。

    尉迟迥经此提醒,倒也没有再继续无视将士们的诉求。他知将士们之所以心有不平,无非是征战一番最终的收益却得不到保证,只要解决了这一点,军心就能重新稳固下来。

    于是接下来他便着令城中萧撝等尽快奏报府库积储情况,并且要安排精兵入城先将这些府库仓邸控制起来,从而用库中藏物犒赏将士。

    对此萧撝也不敢怠慢,忙不迭着员盘点整理。城池被围多日,谷米事物虽然消耗殆尽,但其他的财物储蓄却还不乏,尤其还有众多的官奴士伍,也是一笔非常宝贵的资源。

    他们本来都已经进行投降程序了,只是受阻于萧纪少子萧圆肃不敢亲自出城请降,事情才耽搁了两天。原本萧圆肃是打算让被拘押在府中的二兄萧圆正代替他,但萧圆正却趁着府中慌乱而直接逃走了。

    眼下出降在即,府员们自然也都没有精力再全城搜索萧圆正。在发生了小城被击破的意外之后,萧撝担心再拖下去更生变数,一番力劝之下,终于说动了萧圆肃随之一同出城请降。

    决定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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