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载,将士虽勇却疲,如今蜀贼四起、争斗频生,不知归期何日,宜须遣使宣抚、以慰征人。蜀人躁闹不安,想是未知惊怯,魏安公既行威道,此时也不宜改辙而行,更需加倍威吓,继续增遣精兵以益军威,惩前毖后,以绝后患!”

    李植此言一出,在场不乏属员都目露赞同之色,多是近年来受到宇文太师欣赏栽培的年轻人。

    在他们看来,伐蜀本就不是需要多么严肃对待的事情,最为困难的也不过只是蜀道艰难罢了。如今蜀道难关已经克服,就连成都都已经攻定,四方纵有鹊起之徒也不过只是乌合之众,继续增派人马分头剿定便是了。

    然而李植这一番话讲完之后,宇文泰脸上先流露出几分不太自然的神情。如果事情真有这么简单,他又何必召集群众议论?

    什么困难归根到底都是实力不足,加派人马不只可以搞定蜀中,还能直接搞定江陵。甚至如果有足够的人马的话,踏平晋阳、灭亡北齐也都不在话下。可问题是多少人马才够?又从哪里获取这些人马?

    虽然年轻人们更富朝气和活力,但若讲到稳重老成,还得是之前的台府老人们。

    刚从瓜州返回中外府不久的申徽在沉吟一番后才开口说道:“蜀道艰险,进出不易,即便再增使人马前往,亦需筹措物用以资军事。蜀道之险,欲得三分之用须以十分之工。如今国用未为充盈,穷使人力物力于此四塞之境,得失多寡亦需仔细权衡。”

    听到申徽否定自己的提议,李植当即便有些不爽的说道:“依申公所见,莫非就坐望伐蜀大军坐困孤城而不加援给?惜此一时之物力,却让前功尽废,这是智者谋事之理?”

    这话说的就有点咄咄逼人了,申徽久事于外,因此对许多中外府后起之秀都有些陌生,本着就事论事的态度,却不想竟被这李植质疑起自己的智商来,他的眉头当即便皱了起来,于是便又反问道:“依李记室所见,兵从何处?应出几何?备料几许?征期几时?”

    “事需群智,方能料定周全。若需谋成始终才能献策一言,那又何须诸公参议?伐蜀至此,已成前人所未成之功,为了守住这一功绩,投入更多人物之用也是应有之义!”

    李植听到这话后当即便眉梢一扬,理直气壮的说道,旋即又语调激昂的高声说道:“巴蜀即定,便可望江陵,平灭江陵,江南亦可得望。三分天下待拥其二,东贼又有何计能为?制一蜀而得天下,这一份得失之多寡,未知申公可有仔细权衡?”

    申徽闻听此壮气之言,下意识的张张嘴却说不出什么。

    他大统十二年初前往瓜州任事,一待就是五年多的时间,当时西魏才刚刚走出邙山之战落败的阴霾,积攒了些许力量重新打通陇右河西,却不想此番回到中外府,大家所谈论的话题已经上升到了动辄便进望天下,这自然让他颇感不适,只觉得有些跟不上这一节奏。

    “申公计宽,谋虑周全,李郎计长,眼望长远。各有所专,各有所长。眼下只需献智言事,勿为意气之辩!”

    宇文泰听双方言论都有些情绪化,当即便又皱眉说道。

    两人闻言后便各自起身点头应是,只不过申徽多少有些抑郁,而李植却是神采飞扬。

    虽然语气态度上有些偏袒李植,但在实际面对问题的时候,宇文泰却也认同申徽所计,口中缓缓说道:“继续增兵,倒也未尝不可。但眼下秋尽冬来,东贼日渐轻躁,河防也不可有失。若能因于蜀中人事而妥善了结,亦为良策。”

    这话说的就有点无赖了,既不肯承认尉迟迥的错误,还想依靠蜀中现有的人事来解决当下所面对的困难,如意算盘打得太响,以至于在场大家一时间都无言以对。

    “不如将杨乾运遣返潼州,使其率所部氐卒平定诸方乱民?”

    片刻之后,有人开口说道。

    但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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