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个不是暖和着吗?」

    「暖和?」

    年轻人把一件貂皮大袄披老太身上,缩了缩脖子,就这天哪里暖

    和了。

    王家发迹于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当时还是穷哈哈一个中年人从南边来,建国初到处都是机遇,只要敢拼敢搏,站在风口上猪都能在天上飞得下不来,王三喜就是在造富计划中站上风口的猪,如今而这一切都离不开两个女人,其一是他的结发妻,当年一个南边的小寡妇江玲儿。

    一代创,二代守,三代败,家族企业的诅咒在江玲儿铁腕般暴政下强行续命到第四代,虽然独裁极易带着整艘船走入歧路,但是现在看来小寡妇的眼光一直都是又狠又准。

    传位交班的事儿早早就定下来了,只是小寡妇还不愿撒手,一开始是觉得不放心,怕这些小滑头把老爷辛苦打拼的家业给全败了,到了后来她自己也分不清是因为放不下孩子们,还是放不下这个位置。

    她的四个儿女也都很能干,在她身边干了四五十多年,有没有怨气她一眼分辨出来,孙子,曾孙们花花肠子多,但对她是亲近的,只是小寡妇心头始终寡欢。

    她总是会想起,当年刚开始拼搏,一家子住在一个大杂院里,几个孩子才丢丢大,她也还算年轻。

    现在那些个大杂院,大概都被封起来了。

    老大老二前些年也走了,剩下三女儿和幺儿也花甲之年,每次见面跟她搭话是嘘寒问暖的。

    但是老太太她,看不透啊,她真的看不透这些孩子,是真的担心她冻着热着,还是盼着她早点躺土里。

    又或者说,她不愿意看透。

    「小六子,你们当时看到她,是什么模样?」

    「啊?额,衣服看起来有些显老,但是我猜大概十六七岁?样子很标致的小姑娘。」

    「是吗,是吗。」她看起来心情不错。

    老太心里盘算着,追问:「你们当时没给她摆谱吧?没把人得罪了吧?」

    「哪敢呢?」男生继续道:「她看我姐冷,还给姐找了件呢毛皮草给穿上。」

    老太太乐得在那笑,「去,把里面香给灭了,年轻的时候大老粗一个,老了想附庸风雅,也闻不出个味儿。」….

    她还能笑,还能说,看起来精神奕奕,只是老太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

    曾孙子进去把香灭了又出来陪她,这小孙子虽然混不吝,但确实讨她欢喜,这家大业大也有家大业大的烦恼,传班传到谁手中?长辈把事业做大,对小辈教育就松懈了,等到小辈要登大宝才发现,心狠的她心伤,怕玩死其他别的兄弟姐妹,稳重点担心固守没远见,恐商业竞争玩不过人家。

    她看着这气派的院子说:「以前我和你太公住城西胡同,那里是个大杂院,一个院子住了八户十户人家,哎哟上个茅坑都要排队。」

    小孙子在一旁讪笑。

    「后来撞大运发家了,搬到这里之后,嫌太阔了,家里人都没几个,人味儿淡,就催着你大爷,二爷他们快点娶媳妇儿,多生几个,现在算是开枝散叶了。」

    小孙子在一旁也不好说什么,

    太奶奶看着这依旧空阔的院子,偶尔佣人刘婶提着东西进出,也有个孙媳妇在院子里抱着个奶娃子。

    今天说了要回来吃饭,渐渐有人回来了,进门第一眼看到老太婆就坐在院子里,脸上表情连连变化,然后亲切地过来问候。

    也有一看见她就喜上眉梢真情流露的,她也都看在眼里。

    小孙子听着太奶奶讲着过去的事,背景是渐渐热闹起来的院子,二叔,三舅公,四婶,这院子的人都是王家的人,都是以太奶奶为中心如蚁穴般勾连在一起的一个个小家庭,太奶奶就坐在这里,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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