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大笑:“蛮子,爷爷教你一句话,吃了败仗来和谈的就是孙子!还有辱斯文,爷爷没赶你出燕都就是有大国风范,接济尔等吃顿饱饭,不必到处奔波!”

    鄂玉都一拍案几道:“大周欺人太甚!”

    谢松照一臂支着头,微微歪着望着龟兹来使笑道:“欺人太甚?我还没有问你在我燕都安插间谍是何用意?!莫非是怕有来无回?”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鄂玉都憋红了脸。

    谢松照嗤笑:“这么说间谍是你们龟兹的了?”

    乌达木一时语塞,窦思源立马起身斥责:“好啊!这就是龟兹王的和谈之心!我看和谈是假!借机盗取机密是真!左卿,这和谈还谈什么,谈他妈?我们这就入宫禀告陛下,将他们全部驱逐出境!”

    乌达木一时之失,令龟兹使臣士气大跌。谢松照乘胜追击道:“诸位远来是客,我们定然斟酒相迎,但若来着是豺狼虎豹……那就别怪我们举白刃而斩之!”

    龟兹使臣士气彻底土崩瓦解。

    谢松照倒了盅茶递给窦思源,两人开始装起儒雅贵公子。谢松照抿了口茶,温声道:“我们知道龟兹王的求和诚心,但难免有宵小之徒想浑水摸鱼,这就得请乌达木大人多费心清理门户了,免得丢了贵国脸面。”

    窦思源跟他一唱一和:“正是,我军雄师驻扎贵国王都之外也是为帮贵国震慑那些有不臣之心的乱臣贼子。割地赔款不过是老生常谈,王女和亲是我大周建国伊始就从未有过之事,毕竟,我大周丢不起这个人。”

    乌达木:“我……”

    谢松照继续接道:“大军开拔之资需要贵国承担,包括回程。而今征西候收复城池概不谈论。”

    鄂玉都大惊失色,手指颤抖指着谢松照:“那是我国边城!”

    窦思源拍翻茶盅,反驳道:“你国边城?谁取的名字如此不入流!那是前朝失德时为尔等强占的碎月城!今我主圣德布泽九州,将军秣马厉兵,收复碎月城是天命所归!尔等匹夫也敢螳臂当车,不自量力尔?!”

    谢松照起身拂袖:“尔等若是再胡搅蛮缠不识大体,是想试我谢松照刀利否?”

    窦思源拿鼻孔看人,傲气道:“直取黄龙不过是探囊取物,留尔等性命是我主仁德!今日便罢,且容尔等暂回馆驿商议条陈。”

    一众大周使臣起身拂袖而去,留下脸色惨白好像下一息就会倒地不起的龟兹使臣。

    窦思源拉着谢松照高兴得手舞足蹈:“你看那群孙子!哈哈哈哈哈!走,今儿我请客,大伙吃个痛快!”

    有人接着笑道:“窦公子请客,那必须是十三楼!”

    窦思源回身应道:“正是!走!”

    少年刀刃锋芒利,长街风过尚不及。

    顾明朝坐在茶楼里听着今日谢松照和窦思源的舌战事迹,心里高兴得紧,他想见到谢松照,告诉他,告诉他……什么呢?说什么好像不要紧,就是要见到这个人。

    茶楼里的人也兴奋,好像舌战龟兹使臣的是他们——

    “松风水月以后就是燕都贵公子之首!”

    “松风是谢左卿,那水月是谁啊?”

    “唉!你这都不知道,窦右卿的表字是苍月啊!”

    “啊!对啊,是啊,窦苍月承德六年的探花郎!”

    “正是正是!”

    “对啊,这位谢左卿也了得啊,承德六年的榜眼啊!”

    “是啊是啊,年少有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