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笏板对赵芸娘一拱手,“皇后涉政,于礼不合。百官十二载未见陛下,不知陛下伤病可曾养好?”

    “天子处理国政,乃国之礼制。”

    “大朝会不见天子……”

    “这有悖礼制。”

    余慈语气虽温和,但话里话外的逼迫之意却极为明显。

    礼制,是个筐。

    什么都能往里搬。

    “礼,经国家,定社稷,序民人,利后嗣。”——《左传·隐公十一年》。

    大朝会不出列,十二年不上朝的天子……。

    如果天德帝不是开国太祖,这件事,足以让天德帝在民间的骂声沸反盈天。

    “此事……”

    珠帘后面的赵芸娘抿了抿唇,将早就打好的腹稿说出,“天子身体有恙,当年吊民伐罪,攻取神京,与仙人一战,受了重伤。如今在宫内闭关疗伤。”

    “余大人若是陛下旧臣……”

    “理当知道天子在龙兴之地时,就时常闭关,不见臣僚。崇明帝昔年也闻陛下好武,赠以《皇庭剑典》这一门先天武学。”

    逼徐行露面的臣子,余慈不是第一个。

    赵芸娘早就想好了搪塞之言。

    此外,她话里也点明了一件事,余慈不是从龙之臣,不是天德帝的旧臣。旨在对臣僚道明,余慈之意让天家,让她这个皇后不满了。

    二者之间,看似是在一问一答,可里面却暗含着诸多算计。

    “皇后此言有理……”

    “如今天下太平,百姓安泰,民间富强。”

    “天子垂拱,而治天下。”

    “陛下在位不曾失德,余大人逼陛下出面,若是让陛下不慎伤了龙体,不知余大人肯不肯一死而谢罪?”

    朝班之中,又走出一绯袍官员,对余慈大声质问道。

    此绯袍官员名叫龚丰,是皇后一党。

    他这一番话中,亦是暗藏杀机。

    天子垂拱而治天下,这是圣王之道。

    区区礼制,岂能弹劾天德帝这个圣王?

    此外,既然天下太平,见不见天德帝有那么重要吗?

    见了天德帝,让天德帝伤势加重,这事的后果,余慈能一力扛之吗?

    “余慈……”

    “莫不是陛下闭关不出,见天家好欺,你就欲篡权夺位?下一步,是不是要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了?”

    接下来,又是几名官员出列,对余慈泼起脏水。

    种种罪责之下。

    似乎余慈不罢官,不谢罪,就天地不容了。

    但余慈今天逼宫,已是早有准备,岂能被这一点言论就能动摇他的决心。

    “诸位同僚所言有理……”

    “可天底下,岂有十二年不上朝之君主?我余慈,不是针对陛下,陛下圣明,我余慈不敢有二心。”

    “然而,怕就怕,陛下已然身遭不测。”

    余慈面色怡然不惧,他国字脸,颌下留着几缕清须。当年,还是崇明帝在朝,在尚书省礼部试中,他身言书判中的“身”,得了上上之评。

    仅以他的这幅面容,任谁见了,都会喊一句板荡忠臣。

    “此妖后,狐媚偏能惑主。”

    “临朝以来,豺狼成性,残害忠良……,弑君夺位,窥窃神器……,此乃人神之所同嫉,天地之所不容……”

    余慈从袖中掏出自己对赵芸娘所写的讨伐檄文。

    念完之后,他躬身一拜,“若皇后不曾暗害吾君,臣余慈甘愿-->>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