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沈雉忍无可忍站起身:“我就不该听信你如此造谣。毁我家宅不宁!”

    “阿爹对漾漾最是疼惜,怎么可能害她!”

    他说着就走,可跨过门槛时,脊背跟着弯曲,他的手扣在门扉处,死死捏着,根根泛白。

    他开始回忆往前的一点一滴。如今细想却全成了千疮百孔。

    沈巍真的是疼沈婳吗?

    可分明女娘早些年发病,难受时喊的是阿爹。然,沈巍多数不在。

    以至于后来,成了阿兄。

    因为每次她喊,沈雉总在。

    不说是沈婳。

    便是上回,科举他去考场前,染了风寒。严重的咳嗽不止。

    阿娘心疼不已,又见他烧的厉害,直言他还年少,总不能拖着病进去,下回再考也不迟。

    可沈巍呢,他先是心疼沈雉片刻。又唉声叹气。

    ——下次再考得再等三年,哪有你说的如此轻巧。

    他最后撑着病体写完答卷,头晕眼花的出了考场,阿娘跑过来心疼的把他搂在怀里,手覆上他的额。

    “更烫了,快,周大夫,您给瞧瞧。”

    沈巍呢,他笑着走过来,拍拍他的肩。

    “好样的,考的如何了?可有把握?”

    再比如,淳筠。

    沈巍对妻子很是体贴。

    在沈雉年幼时,绣坊开的很是艰难,是靠着阿娘的手艺才撑下来的。那时父亲对阿娘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可现在呢

    父亲说的最多的却成了。

    ——“你在家中看好漾漾,外头的事,总归还有我呢。”

    有些事,总归经不起推敲。

    明明,沈巍是他喊了十多年阿爹的人,合该是最亲近的人,而他认识崔韫才几天。

    可他——却知道。

    人性有多贪婪。

    沈雉沉沉闭眼他还是走了回去。一把取过香料。什么话都没留,匆匆离去。

    他一走,即清这才走近。

    “爷,您说,沈公子会大义灭亲吗?”

    “大义灭亲?”

    崔韫懒懒散散:“词可不是这么用的。”

    沈雉心里有杆秤。

    哪个更亲,无需多言。

    从他拿香料的那一刻,就已经对沈巍怀疑了。

    就着铜盆里的清水,崔韫掬一捧在脸上醒精神,正要去取棉布,就见桌上多了块滚着泥巴的石头。

    崔韫的头突突疼了两下。

    顺着崔韫看的视线而去,即清惊呼一声。

    “爷的折扇怎么不见了?”

    “让倪康过来!”

    即清马不停蹄去叫人。

    倪康人未至,解释的声先到。

    “此事可与我无关。”

    两人的院子也就一墙之隔。崔韫可不信倪康对这边的事毫不知情。

    “解释一下。”

    倪康顶着一头白发,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开:“你别看这块石头,平平无奇。”

    “这可是人家小女娘特地调的,多娇气的人啊,难得不嫌脏。特地去滚了泥巴,这才换了你的扇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