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麻笑道:“我自小跟了家里婆婆走鬼,后来婆婆没了,自己走鬼,三十年了,不信你去老阴山里打听打听,我羊皮先生在十里八乡,名头还是有一些的。”

    “……”

    村里人被他唬住,面面相觑,便有个大着胆子的人过来道:“真是走鬼先生?也不瞒你说,现在俺村子里不让生面孔进来哩。”

    “你也是遇着俺们几个心肠好的,若是冒冒然进来,怕是要被人打死,但你若是走鬼人,俺倒想问问,你懂得帮人瞧病,治冶邪祟什么的不?”

    “……”

    胡麻故作一怔,道:“我是走鬼人,倒不懂瞧病,但治祟是本行,可以瞧瞧。”

    听他说的实在这几个人倒是低声商量起来。

    有人道:“大牛那估计是病,走鬼人可不一定能看得了。”

    也有人道:“他那病邪气,说不定便是撞了祟,早先请的走鬼看不好,这个可以试试。”

    商量了一番,才终于请得胡麻往村子里面走,胡麻也忙趁机打听。

    一问之下,便与自己之前借了山君的眼睛看到的情况相符,这村子里确实有人出了事,只不过,之前他只是看到了,不明究底,如今在这些村人的口中,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全是大牛嘴馋惹得祸呀……”

    一位老人叹惜着,把这村子里的古怪,给胡麻讲了出来。

    这叫张大牛的,是村子里出了名的莽汉,如今也才二十五六岁,他自幼家贫,却天生身子骨强壮,生得足有八尺,臂膀上有着千斤力气。

    村里有人杀猪,换作别的,得三五个人摁着才行,可是他来了,一手摁着猪,一手拿刀捅进去,简单粗暴。

    而他又不仅是力气大,也能吃,平时窝头加野菜糊糊,就没有吃饱的时候,赶上了红白喜事,那更是难得可以吃个半饱。

    曾经村里的富户也与他斗趣,趁了一回杀猪,割了十来斤一块生肉给他,他就拿了刀子削着,一块块擦着青盐粒子,就这么狼吞虎咽的吃了进去。

    就这还不饱,喝了两碗猪血汤溜缝哩!

    村子里的人都说,他这样的,天生就该去当兵,战场上杀匪,还能吃饱。

    而如今,村子里出了事的,却也恰好就是这位莽汉。

    事情得是三四天前,一个来到了镇子上卖肉的人开始说,那人推着一辆独轮车,车上盖着脏兮兮的布。

    来到了村子里面,便敲起了锣,引得村人过来,便一下子将布揭开了。

    出人意料,这车上放得居然是一条一条,鲜红细嫩的肉,据这卖肉的人讲这车上有獐子肉,有猪肉羊肉牛肉免肉,各种都有。

    不拘什么肉,一个铜板割一斤去,便宜的简直不像话。

    村里的人也不傻,总觉得有问题,犹豫着不敢买,这卖肉的也不强求,只是在柳树下有一声没一声的吆喝着,旁个村民,还忍得住,这莽汉却被吸引了。

    他本就是个馋肉的,可一年到头又吃不上几回,早先有人家里的鸡掉粪坑里淹死了,发现时烂了一半,他都得捞回来洗洗干净了吃呢。

    更何况,看着这车上那一块一块,赤条条红艳艳极为诱人的肉?

    虽然手头紧,还是摸出两个铜子,割了两斤肉,带回家里,便烧水要炖。

    但他太馋,一边切着,一边先往嘴里塞了两块。

    一吃之下,竟是眼睛都亮了,不等这一锅煮熟,便被他连吃带塞吃了个干净,忙忙的在家里翻箱倒柜,家里的一点米都掏了出来,赶出村去,追上了那卖肉的,又换了二十斤。

    煮在了锅里时,那散发出来的香味,整个村子里的人都闻到了,竟是煎熬一般,难以自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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