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久后,梁洲边塞,红河镇。

    老旧城镇被厚重雪被覆盖,到了夜间没有半点人迹,镇子边角的一个小镖局里,却能听到一道啼哭声。

    “呜哇——”

    镖局的后院厢房里,亮着昏黄灯火。

    杨朝端着碗热羊奶,站在桌子跟前,不停念叨:

    “小祖宗,你别嚎了,来来来喝奶……”

    裴远峰提来热水,倒进水盆里,用手试了试水温,而后把玉质药瓶打开,倒了几滴在其中:

    “这小子身体好像有毛病,不用这药泡着,就一直哭;让镇上的郎中瞧,也看不出这是什么药,不知道能活多久……”

    杨朝端着奶碗,往宝宝嘴里喂:

    “我看这娃儿长得挺壮实,那估计是养身体的药,泡着舒服才不哭。”

    裴远峰待喂完后,把小娃娃抱起来,放在温水之中。

    杨朝站在跟前打量,瞧见小娃娃不哭不闹,还左右打量,笑道:

    “这娃娃看着就聪明,雀雀也大,长大不得了。这也没见爹娘过来找,以后怕是得养着了,是不是得给他取个名字?

    “是得取一个,叫什么?”

    “嗯……要不以后当我杨家人,跟我姓杨,名字吗……过去的事儿,就过去了,以后就叫杨重新,重新开始……”

    “呜哇——”

    “嘿?还不喜欢?那你想叫啥……杨大鸟?”

    “哭声这么响亮,晚上吵的人睡不着,就叫惊堂吧……”

    裴远峰转眼看向遥遥的北方,想了想又开口道:

    “夜惊堂。”

    “夜惊堂……不错……”

    ——

    四年后,年关。

    红河镇的小镖局里,因为多了一个聪明伶俐的小娃娃,原本只有死气沉沉的气氛,活跃了许多。

    养娃是个精细活,也烧钱,为此以前常年在外奔波的裴远峰安定了下来,把心思全放在了镖局的生意上,又招揽了七八个镖师。

    年关时分,十余人都聚在镖局里吃着年夜饭,隔壁的林嫂,背着刚满一岁的小六子,在厨房里做着饭菜,而刚四岁的少东家,则站在背后,手里举着个糖葫芦,逗着林嫂背上的胖小子。

    “堂堂,外面在放炮仗,你不出去看看?”

    “小孩子才放炮仗……”

    “呵呵,这么大点娃娃,说话和小大人似得……”

    而相较于逐步走上正规的镖局,担任大东家的裴远峰,则因为把精力全放在养子上,放弃了心中所求,一口气散了,变得日渐消沉。

    年夜饭尚未结束,裴远峰就独自回到了后院,孤零零坐在屋檐下上,望着横放于膝的螭龙环首刀发呆;沉默不过片刻,醉意便袭来,沉沉睡了过去。

    而三更半夜,镖师全部散去,整个镖局都安静下来之时,一阵‘窸窸窣窣’的轻响,忽然惊醒了醉生梦死的裴远峰。

    睁开眼打量,屋檐下的灯笼散发出些许微光。

    一个灵气十足的小娃娃,脚下踩着板凳,手里拿着外出用的羊皮袄,搭在他身上。

    发现他醒过来,还奶声奶气训了句:

    “去床上睡,冻出病了咋办。”

    裴远峰眨了眨眼,曾经从未感受过‘父慈’,此刻却忽如其来的明白了什么叫‘子孝’。

    稍作沉默后,咧嘴笑了下,抬手揉了揉小娃娃的脑袋:

    “惊堂,你想不想当高手?”

    “打打杀杀不好,镇子口那家人,儿子就因为和人打架,被捅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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