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弯起一个极浅、极干净的弧度,像是初春冰裂时透出的第一缕阳光。

    “师姐。”他开口,声音很轻,带着点旧时光的沙哑,像穿过漫长雨季的风。

    陈墨瞳怔住了,这称呼陌生又突兀。

    “我来跟你道个别。”

    男孩的笑容加深了些,眼底漾开一圈微澜,带着一种像是使命结束后的轻松和释然,“在……上一条路,我已经做了我该做的选择……所以没有什么遗憾了。”

    他抬头,目光仿佛穿透了黄金树冠上无尽的星辰,投向某个更遥远的所在。

    陈墨瞳不解,不知道男孩所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现在有‘他’了。”

    男孩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一个……比我强大得多、也坚韧得多的‘路明非’。他会将一切都结束的。”

    他的视线落回陈墨瞳脸上,那目光澄澈得像秋日的湖,带着纯粹的、毫无保留的祝愿。

    “所以,别担心了,师姐。”

    他微微歪了歪头,像记忆中某个模糊的、笨拙又真诚的少年。

    “愿你往后余生……平安喜乐。”

    话音落下,他的身影开始变得稀薄,如同被晨风吹散的薄雾,又像投入熔金中的一片雪花。

    没有剧烈的波动,没有告别的悲声,他就那样安静地、微笑着,在黄金树亘古流淌的光辉里,化作点点细碎的光尘,无声无息地消散,融入了这片承载着无数故事与时间的荒原沙地。

    唯有那句最后的祝愿,带着一丝少年人笨拙的暖意,如同羽毛般,轻轻落在陈墨瞳冰冷而混乱的意识深处。

    她怔怔地望着少年消散的虚空,嘴唇微张,像离水的鱼翕动着,却吐不出半个音节。

    要说些什么?她不知道,她不认识他,她连这里是哪都不清楚。

    可那声陌生的“师姐”,那个干净又疲惫的笑容,那句笨拙却真诚的祝福……就像一颗石子落入了她那冰冷而混乱的意识深处,激起了一圈细微却无法平息的涟漪。

    陈墨瞳站在原地,像一个被遗弃在巨大舞台上的木偶,空茫的视线里只剩下地平线上那株通天贯地的巨树。

    直到刺骨的寒冷让她彻底清醒过来。

    她重新感知到了身体,却依然动弹不得——冰冷的金属锁链将她牢牢束缚在身后的青铜十字架上,就像是壁画上受难的圣人。

    身后的青铜十字架紧贴皮肤,不断传递着金属和空气的寒意,持续刺入她的骨髓。

    这里又是哪里?又是新的噩梦么?

    她目光向下,发现十字架下刻画有一个以她为中心的神秘法阵。虽然她懂得不多,但从这眼熟的术式风格来看显然是炼金术。

    炼金矩阵流转着暗金色的光芒,削弱了纯粹的邪恶感,增添了几分神圣意味。

    更让她惊恐的是,维系这座炼金矩阵运转的能量来源似乎是自己——

    她的双手手腕各被割开了一道伤口,鲜红的血液被无形的力量精准引导、抽取,源源不断地汇入脚下法阵的金色纹路中,也不知已经流了多久。

    而她身后的青铜十字架似乎散发着一股神秘力量维持着这一切,以不至于让她失血过多而死。

    “你醒了?”

    一个男人出现在陈墨瞳的视线里。

    “父亲……?”

    陈墨瞳怔住了,她没想到那个令所有孩子都敬畏甚至是惧怕、却唯独对自己钟爱有加的男人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

    一个冰冷而清晰的念头刺穿了她混乱的意识。

    又或者说,自己会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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