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断饮食?这是谁下的令!”
“是江尚书自己决定的,他带头不吃不喝,大长公主和江郎中也就只能跟着做。”
“三司会审了么?”
“三司都说事关重大,短期内无法会审,都盼着陛下您决断后,他们再遵旨照做。”
“新的线索找到了没有?”
“万岁爷,全都在这儿了。”
皇帝摆手让太监退下,随后起身去了太后寝宫,请过安后,皇帝把江笑书事件始末都讲给了太后。
“……现在是这样,母后,您怎么看?江笑书会不会有事?”
太后慈祥的面容逐渐严肃,听到后面,更是面若寒霜,听见皇帝问她,她答道:
“那小猴崽子没死。”
“当真!”
“哼!他非但没死,还胆大包天,想动朝廷的根基!”
“母后,这!这是什么意思?”
“江平他儿子一逃离死谏,他就立刻去刑部和诏狱负荆请罪,那些奴才们不敢拿他,他就回家等你发落。怎么偏偏就在这时,被人偷走了虎符和帅印呢?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官,难道不知道即便天塌了,也该先交接公事,再说其他么?这分明是监守自盗,把事关国之根本的东西,给了他的宝贝儿子,那个无法无天的猴崽子!”
“这!”皇帝大惊,随后仔细一想,母亲说得确实在理,他想了想,随后道:
“母后,也许江笑书有难言之隐,必须要拿到虎符帅令做事?如果他真活着,后面他会回禀给我……”
“皇帝!”太后已是动怒:
“你太胡闹了!军国大事,先斩后奏,这可是死罪!你在眼皮子底下被人偷了虎符帅令,不想着杀一儆百,却要听什么回禀,成何体统?”
皇帝一惊,随后慌忙道:
“母后。江笑书值得信任,他是我的朋友,不会……”
“皇帝没有朋友!”太后再次打断他:
“江笑书自幼就无法无天,早该杀了,先皇要处罚,你和安然却拼了命求情,这才留了他一条命。瞧瞧,现在惹出这等滔天大祸,如何收场?”
皇帝见母亲气极,赶紧上前宽慰,太后平息怒气后,又沉思良久才开口:
“那首秦城格局的歪诗,你可还记得?”
“记得的。”
“北城南城明争暗斗多年,武将以江平为首,文官领头便是首辅黄志昭……先皇当年教你的,你可还记得住?”
“先皇说,官员们结党不可怕,怕的是他们营私。一党独大,必定祸患无穷,所以要扶持另一党与之抗衡,哪边弱了就扶,哪边强了就压,维持平衡,方能长治久安。”
“记得就好。”太后道:
“二十四年前西北民变,江平一鸣惊人,君子豹变,自此成为北城武将一党的核心。先皇担心他日后功高震主,因此开始扶植南城以黄志昭为首的文官,终于在殡天前,维持了双方最微妙的平衡。你登基后胡闹了三年,这次回来亲理朝政,却方方面面都妥帖得紧,你当是出自于谁?”
“先皇用心良苦,我时刻谨记。”
“你亲政不到两个月,就要杀江平的头,他倒是忠心耿耿,负荆请罪等你发落发落。可新的武将首领有没有他这么忠心呢?”
“谁会是这个新人?”
“连人都对不上,就敢杀顾命大臣?”
“孩儿并没有要杀江尚书。”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皇位虽然稳固,可你却对百官一无所知。我再问你,江平死后,黄志昭必定势大,你要扶谁起来,和他党争对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