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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分钟前,罗德岛大厦4304号精神模拟训练室。

    看起来二十来岁的银发女孩,正仰躺于那系缚头盔与无数贴片的装置中沉睡。

    半透明的头盔设计让她那平静的睡颜清晰可见,更让一旁那端着茶杯的同僚紧盯。

    “我想她是不会一不留神就消失的,休息一下如何,劳伦缇娜小姐。”同僚正对面的青年轻声建议着,那略显无奈的目光也放在她那端起了太久的特质茶杯上,“哪怕是保温茶具,也难保那放置了九分钟的红茶风味。”

    “奥默先生懂红茶?”劳伦缇娜回首,那如变脸般迅速的笑颜如花,“我还以为您更钟爱咖啡,一开始还心想你不点咖啡真的没关系么?”

    “那倒是没关系。”并不意外对方掌握着自己表现之外的情报,奥默只是扭头瞥了眼那伊莎玛拉所用装置外延的显示屏,“正因为我对红茶并不感冒,所以才不会细究那品质的差异。”

    说到这里,他旋即语锋一转:“倒是劳伦缇娜小姐,或许该给自己选定的饮品一份展示自己的机会。”

    显示屏上的几条线路曲折如锯齿,那是精神波动剧烈的外显,与女孩那平稳的睡颜形成鲜明的反差。

    这反差可称之为割裂,同时也是他在伊莎玛拉躺上去后就不曾对其投以目光的原因。

    这种将意识导向深处来完成模拟训练的装置,会将精神与肉体的交融度最大化的压制,以避免训练本身对身体造成重度负荷。

    也正因此,要观测伊莎玛拉的状态,正确的方式就该是看那显示屏上的实时观测指数,而不是盯着那注定会如婴儿般安详的睡脸看。

    但就像劳伦缇娜听到自己话语的第一时间不是在说伊莎玛拉,而是在说红茶那样。

    奥默这人向来重视回馈。

    若你有意避重就轻,那他也一样会有所保留。

    他就在等这位小姐什么时候会注意到这点分明很显眼的割裂感,若以对方之前所表现的从容出众,他觉得这用不了一分钟。

    但结果就是这位小姐硬盯了那伊莎玛拉九分钟。

    虽然斯卡蒂小姐的身段样貌都的确出众,在只着内衣裤的状态下更是能让奥默礼貌地挪开目光,大抵不会那么容易审美疲劳。

    但就算劳伦缇娜不嫌累,奥默看她一直歪头都觉得累。

    “不行哦,鲸鱼的睡颜可是很难见到的呢,你看这幅柔美安恬的模样,你在平日可休想从她身上瞧见一点。”

    她给自己的紧张添上一份轻佻的理由,表现得好像一位取笑憨憨朋友睡着之后才像个美丽女神的损友,而这种地方的不坦率,只是让那青年无声的笑笑。

    “既然如此,你可以试着拍下来,”他随口建议道,“若她不会生气的话。”

    这本是不必那般紧张的过程,毕竟奥默打从一开始就没指望斯卡蒂能赢。

    诚然,在意识的战场上,感性的发挥或比理性更加蛮横,更加地不讲道理。

    毕竟那样的对决向来讲究一份唯心,而唯心的本质便是感性。

    但那样的前提,也得建立在斯卡蒂真的是斯卡蒂,那片意识战场也当真属于斯卡蒂才行。

    作为一位局外者,奥默对那代号斯卡蒂的罗德岛职员的定义不带一丝一毫的私情与哲学思辨,完全基于之前身处那场‘游戏’里所掌握的情报理解。

    即——热衷扮演斯卡蒂的伊莎玛拉。

    乍一看匪夷所思,但稍微想想海嗣的概念就不难理解祂为何坚持如此。

    海嗣大群,不论是生理结构简单的子个体,还是以个体之力干涉整个大群意志的最初个体,祂们的残缺都是那样的显而易见。

    是的,残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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