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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信任那个声音,就像信任自己的计算。

    “然后上周,那声音和你的训练员下达的指令出现分歧,你选择了声音?”

    “当然,老子的软件计算也觉得那声音百分百值得信任!相较之下训练员的说谎次数可不少。”

    “咳咳咳……”

    瞥了眼尴尬假咳的同事,奥默再回过头来:“看来确实如此,不难理解。”

    “你就算是百分之千,那也一样存在一种误区,空中神宫小姐。”

    他平静道,古井无波的栗色童孔回应着那金色童孔中孕育的怒气:“计算都是基于过去的经验。”

    “就像源能命运系的占卜一样,不知你有没有听过,那里有许多科目的本质都属于计算,是一种古老的大数据。”

    “对未来的预测,仅仅是出自过去的延伸,是将经验的碎片拼凑起来所得到的幻象。这个幻象是如此真实,以至于他们将其片段称作未来,将一整段称作命运。”

    “但那仍是幻象。就像一位武者笃信着自己的战斗本能,当他的本能警告着敌人不可挑战,没有胜算时,他是否就该束手待毙?”

    奥默问她,那不知何时已然变得锐利的目光直指空中神宫的,琥珀色的眼眸。

    如刀般切开其防御。

    令其下意识地挪开目光,陷入沉默,也令一旁的同僚看着气质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奥默,默默咽下了本来想说的话,决定任由他发挥。

    “他束手待毙,那亦是一种失败。届时他是否又会心满意足的想,就像他看到的未来一样,他死了,这就证明了他的直觉可靠?”

    “一直活在过去编织的幻象里,人就会变得消极,自得,因为过去积累的『数据』茫茫之多,就会自以为看穿了一切未来。”

    “向那样的未来退却,落入困顿,也就让自己所见的‘未来’成真,而这又证明了数据的可靠,于是他会无限循环,被困在过去的经验中。”

    “这个过程,叫做衰老。”

    “躺在舒适区内变得愈发固执,拒绝前进,拒绝成长,计算愈发准确,人也愈发暮气……”

    说到这里时,奥默又顿了顿,看着偏头看向煮锅的空中神宫。

    抬起手,由魔力编织地亮银色食指,随着他的食指微动,将空中神宫那固执的面颊推了回来。

    迎接了对方不出所料的愤怒目光。

    仿佛小孩子较劲一般,空中神宫试图把脸侧回去,以赛马娘的颈部力量抗拒那只是一根食指的法师之手。

    “我不建议你做这些可能导致颈骨异常的对抗,我不缺魔力,而且这种冲突本没必要,因为我们都清楚。你并不笃信计算,或者说,你不相信原本的计算结果就是未来,所以你报名了极东德比不是么?”

    “……”倔强的扭头停下了,那只甲壳与鳞甲层叠覆盖的狰狞食指也化作散落的光点消失。

    “极东德比,盘踞的‘噩运’,每一位站在赛场上的赛马娘都应有着挑战命运的决心,绝不怯于那份不知何处编织而来诅咒。”

    “而你,不缺乏质疑幻象的意志,但却笃信那个声音?”奥默平静道,他早已挺直腰背,居高临下的视野宛若审视罪犯的法官,“还是说那声音唆使你前来,你并无挑战诅咒的念头?”

    倘若那样的话,那所谓的声音,钓鱼线还拉的挺长。

    “…那声音希望我挑战德比,但在面对‘噩运’时又警告我后退。”

    沉默了几秒后,在岩辉二瞪大的眼睛下,空中神宫的声音颇有些露怯,甚至卸下了粗鲁的自称。

    否认那个声音就像是否认她自己,那位粗鲁暴躁的马娘仿佛一下子整个人化作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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