岱本赶往军营,路上想起刚才徐庶的担忧,也怕马超有所误会,心怀怨恨,又转身来探望伤势。

    行营之中,军医已为马超上了金疮药,正趴在榻上脸色苍白,却咬着牙一声不吭。

    马岱挥退左右,检查马超伤势,不忿道:“兄长从小到大,连伯父都舍不得动一根手指,羌人也未曾伤你分毫,如今却遭此毒打,是可忍孰不可忍?”

    马超吸着冷气笑道:“些许小伤算得了什么?怪我立功心切,乱了法度,元直于我等有恩,万不可叫他为难。”

    马岱怒道:“枉你我如此信任徐庶,想不到他竟是个虚伪小人,既然他不仁,休怪我等不义,不如带兵返回西凉。吾等奉兄长为西凉之主,自立一方,何等逍遥威风,何必受此屈辱?”

    “混账,嘶——”马超气得从床上爬起来,龇牙咧嘴,指着马岱厉喝道:“马家世代公侯,皆大汉忠良,岂能自立?此吾等报仇雪耻,光宗耀祖之时,汝出此言,是何居心?”

    马岱愕然道:“兄长从小到大,人人敬畏,羌人各部更奉为神威天将军,却被徐庶当着三军之面羞辱,这口气叫大家如何咽得下?如此责罚兄长,就是在打我们的脸呐!”

    “你懂个……”马超忍住了骂人的冲动,摇头叹道:“主公有句话说得好:不经打击老天真。元直此番重责于我,反倒叫我清醒不少: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中原之地非比西凉,你我既奉刘将军为主兴汉,自当遵从律法。”

    马岱再问道:“兄长心中果然无有怨气?”

    “若无主公派元直千里救援,焉有你我今日?”马超轻叹道:“大丈夫当知恩图报,但主公麾下藏龙卧虎,不缺你我,再不出力,为时晚矣!我走之后,你让他们都给老子收敛着点,谁再给西凉军丢人,我叫他回不去家乡。”

    马岱忽然大笑起来:“兄长这顿打,总算没白挨!”

    马超一瞪眼:“你小子敢笑话我?”

    马岱扶着马超趴下,将他在府门外听到的话一一告知马超,他毫无怨言,足见二人肝胆相照。

    “好小子,你竟来试探我?”马超笑骂着,心中愈发感动,长叹道:“徐元直的人情,我这辈子也还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