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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谈起齐工,还真有点不一般,他是潜水县花桥镇土城村三组人,三岁不到,父母就相继去世,继而被姨娘余细针抱养。但她家里不富,添一口人,尽管是小伢,一年下来,吃穿方面花销不少。姨父马加鞭是个做手艺的木匠,要是出来做木工,多少能赚些钱,多养一个小伢不在话下。

    可是当年是人民公社大集体模式,生产队不允许劳动力外出。马加鞭抽工摸空外出到邻近的生产队接木工活儿干,还是被人揭发,说他是搞小生产搞资本主义。

    当年形势严峻,有人硬是把他作为地富反坏右中的坏分子揪出来,摸黑牌游斗。

    土城村13个生产队都游斗遍了,更要命的是,光游斗倒还受得了,受不了的每游到一个生产队,都要开他的批斗会,押解他的大队干部命令他站在台上,成为几乎人人发言指责他如何坏、坏透了顶的众矢之敌。

    这样子,他充耳不闻也罢,难受的是每次站在台上,缺德的大队干部还指使人拿一只装了半桶尿的尿桶连同挂钩挂在他脖子上,真是不好闻。

    不好闻也罢了,还有人在批斗他时变得激动,觉得单单呵斥他几句不过瘾,还不时拾起石子儿、瓦片儿、土坷垃什么的,隔那么远投掷到尿桶里去,那尿液往往就喷溅到他的脸上或衣服上,臊死了,他又不能吭声,只好紧闭眼皮不睁开,不想看到太多的人向他投过来的充满阶级仇恨的眼神。他只好告饶,小声地讲,我认罪了,从今以后不再搞资产阶级小生产了。

    可是他说过这话才过几年,东土地国整个的形势都变了,政府大力支持私营经济发展,虽然不提资产阶级小生产,但是性质是一样的。

    这个时候,马加鞭也没有沾上形势的大便宜,只是趁机现在出去给人做木工,也没有人管他的闲事了,更不会被大队干部抓起来挂黑牌游斗了。大队干部也不叫大队干部了,而是叫村里干部。原来的人民公社都改名称,叫镇政府或乡政府。

    齐工不管那些,只管外出做木工多赚钱,供两个孩子的开销,他有一个亲生子叫马力足,比抱养的齐工大一岁,都在花桥镇小读小学,齐工读三年级,马力足读四年级。两兄弟相比,学习成绩不相上下,只是齐工要马力足更引人注目。

    ,那是有一次,齐工所在的三年级班上的语文老师李继承要同学们避开背着书听他报生词默写,结果全班近50人,全部默写对了的只有一个同学,他就是齐工。

    李继承大声夸奖表彰他成绩变好了,同学们都应该向他学习。坐在课堂里的齐工忽然举手红着脸说,李老师,不要表扬我,我作弊了,你报100个生字我98个都会写,还有两个生字不会写。一个是京畿的“畿”字,一个是菡萏的“萏”字,我是偷看了的。

    李继承一愣,说你偷看了,我怎么没有发现?你坐在二组三排第一桌,就在我的目光监视之下,根本没有发现你偷看书本,只发现你抓耳挠腮,好像有生字想不起来,就反复想。

    齐工闷闷地笑。,李继承问,你笑什么?齐工略歪着头说,我虽然没有用眼睛看,但是用耳朵看了。你看到我抓耳挠腮,那是假象,我的确用耳朵看字了。

    他忽然将抓成小拳头的左手掌张开,给老师同学们看,掌心的确有一张小纸片。

    李继承就走过去来将那小纸片摘起来,展开看,上面还真是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生字,其中就有他所报的包括“畿”与“萏”在内的一些生字。李继承还是不相信,说你不是胡说吗?耳朵只能听声音,怎么会认字呢?

    齐工说,李老师,你不相信的话,就把这张纸片丢了,你避着我写一句话在纸片上,再把纸片折叠或保持原样拿到我左耳边来,我眼睛不看,可以把你写在纸片上的一句话正确地读出来,如果说错了,就算我输了,若说对了,就算我赢了。你试一试,就会知道我的左耳倒底能不能够识字。

    李继承对齐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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