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悔的肠子都青,没料想贼军竟真的杀到,且距离江宁如此之近!

    可这时说什么都晚了,他立刻叫道:“回去,快回城……”

    可他们这两支队伍都有大量车马,车内许多金银重物,想要原地掉头谈何容易?官道虽然名字好听,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宽敞,就是一条略微平坦的土路而已,这时马嘶人喊,不觉纷乱起来。

    小丘之上的石木滚进队伍,不仅伤了些人,还磕绊了马,阻到了路,曹护卫神色愈发难看,急忙再度吼起来:“保护主君后退!”

    这些士族护卫倒也经过些训练,立刻围了个圈子,把车驾包在其中,等待马匹在里面转头。

    可就在此时,忽然一阵梆子响,那小丘之上羽箭纷纷射下,虽然不多,但下面官道人聚如团,都仿佛活靶子一般,就算是瞎子都能射中几个。

    “啊啊啊”,惨叫之声接连划破夜空,曹护卫双眼通红,现在连贼军的影子都没看到,也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或者只是些斥候人马,他心中发起狠来,就想再喊几句稳定人心。

    若只是些斥候人马,那他们两家侍卫也能凑起一百多人,未必就不能对付,至少可以边战边退。

    可这个时候,队伍后跟着的几名城中探路的家仆,都已调转马头,他们可不管什么护不护主,眼前这两家士族生死存亡与他们没关系,还是保住小命要紧。

    看到这几个家仆要跑,护卫们便都动了心思,作势也要跟着往回逃,可就在这时,那小丘上的林中,羽箭掩护之下,杀出一哨人马来。

    这哨人马也没有什么旗帜,就是口中高喊着“光明至高,与天齐量,杀尽黑暗,方露曙光”,便拿着寒光闪闪的兵器,呼喝着冲了过来。

    这些人为首乃是个头陀打扮模样,身材魁梧,杀气腾腾,手持双刀,脚下竟然比那些骑马的还要快,直奔着护卫们围护的圈子而来。

    曹护卫骑在马上,手上提着一杆点钢枪,见那山丘上也就冲下来百多人,登时心中有数,这肯定是贼军的斥候人马,并不算多,大可一战。

    他双眼瞄去,便望到持双刀的头陀凶神恶煞奔来,不由冷哼一声,手上钢枪一个蛟龙出水向前疾刺,嘴里喊道:“狗贼好胆!”

    头陀正是武松,之前按照赵柽的吩咐占了清凉寺,他外粗内细,为了其后事情逼真,便做了这副行者打扮,此刻看那枪到,竟不闪避,一刀搪去。

    点钢枪沉猛,单刀本来很难迎挡,但武松何等臂力,大叫了声“开”,竟然硬生生用单刀把钢枪给弹起,随后一个健步上前,那刀仿佛切猪油、片豆腐般的一抹,便将曹护卫的脑袋给抹了下来。

    曹护卫一颗首级带着震惊飞出砸到马车厢上,脖腔鲜血喷涌,热腾腾浇了那车半下。

    武松听到车内惊叫,不由再一刀劈去,直将车厢劈开,见里面坐着名五十左右岁的男子,正一脸惊恐地看他。

    武松冷笑一声,手上钢刀抬起,这男子慌乱叫道:“圣军饶我不死,那些金银珠宝我全部奉……”

    他话尚未说完,早被武松一刀戳进胸膛,只是一绞,便死的不能再死。

    这时绿柳庄教徒们已经杀得士族护卫丢盔卸甲,并非这些教徒武艺高强,实在是护卫们拼了命地想要逃跑,没几个人像曹护卫一般,有胆抢先攻击,都是边抵挡边往江宁方向逃窜,至于马车里的主家,还有那些金银财货,便都不顾了。

    教徒们虽然原是流民,但自庄子建完后,每日也都打熬气力,舞枪弄棒,赵柽还寻来几本刀谱枪谱给他们练,这些人不管如何在庐州也上过战场,此刻如狼似虎倒也杀得像模像样。

    一时间这官道上杀声不绝于耳,许多护卫被斩下马来,乱兵加身,全部砍死,剩下的仓皇跑去,教徒们衔尾追杀,直杀得人仰马翻,鬼哭狼嚎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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