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入身,琢磨透了它们本质,那时再行出手,想必应可做成这引煞入体了。

    但这是个十足的苦功,毫无技艺可言。

    细想陈裕示下的这三事,无论往亡白水或七宝树,都是有着一番深意所在。

    子水的功夫深浅是尝试真水修行的门槛所在,自然少不得。

    而七宝树更是在考验修道人对自家气机的掌控程度,想来到时候调御三子水需慎之又慎,差之毫厘便失之千里。

    好在陈珩对此向来重视,这道关隘于他而言并不算什么难事。

    那这回采炼这虚危神砂……

    陈珩思虑半晌,又将那门炼神砂的法决回忆几番,最后注意落到了那句“无心之心通真窍,无窍之窍贯玄穹”上。

    他眸光一闪,不由点点头,心下大略也是浮出了一个答案。

    “堕肢体,黜聪明,离形去知,同于大通……刻意求索反生窒碍,神炁相抱自悟玄关,这不仅是炼出虚危神砂的关键,更同幽冥真水的修持密切相干?”

    他望向天顶那派瑰丽奇绝的异景,口中言道。

    在思虑停当后,陈珩也不多犹豫,当即拿出一方杏黄蒲团盘坐在上。

    叫所有法器离身,抛去了所有念头,只凭冥冥中一股感觉指引来默默运转法决。

    随心识沉寂,他头顶那丛罩体的清光骤然熄去。

    须臾有寒霜剖肤、冰气刺髓,种种奇光异煞都是毫无阻碍般刷落下来。

    虽有一股磅礴法力时刻流转,自行护住了周身关窍,且太素玉身亦绝非等闲,但在十六个昼夜后,陈珩肩膀头还是慢慢积了一层薄薄白霜。

    因他懒得去管,又刻意压下心识。

    这雪便也愈积愈大,最后竟聚成高高一个雪堆,只有目力极佳的修士,才方能依稀辨出雪堆中的人形。

    而雪中那人的气息微不可察,似与身下山石融为了一体,只有自从天中那不时被扯落的条条煞精上面,才能看出几分神异来,叫人知晓不同。

    春去夏来,光阴匆匆——

    一连过去两月,这一日,奂崖上空忽有两道玄色遁光凌虚而上,勉勉强强撞开大气罡风,落到了峰巅。

    少顷真炁一收,两道身影就此显现出来,甚是好奇般不住往四下张望。

    那是一男一女两名道人。

    男子约莫三旬年纪,颌下留着一把钢须,头戴青纱一字巾,身裹玄袍,看去雄健魁梧,甚有威仪。

    女子则是素衣罗裙,绣带飘扬,头上不见什么珠玉美物,只用长木簪束发,眉目温婉,面上带笑。

    在两人头顶有一根丈许长短的虎首鞭,正垂落下片片光霞,似长藤挂雾,将周遭的寒流光煞皆阻拦在外。

    便是罡风挤压来时偶将光霞撞得离散,随神鞭当空一摇,又很快有新的生出,来将空缺处补上。

    见四下着实是一片呵气成冰的寒冷之景,头顶还有奇光异煞滚滚乱窜,似随时会疾切而下,女子缩了缩脖子,不由感慨道:

    “在天公造化之下,怎会有奂崖这等奇异的风光?若非有赤寅鞭傍身,纵我等皆有道行,怕也难在这等高处上面立足……”

    男子显然是对今日这一行做过了不少功课,见有在自家小师妹面前卖弄的机会,他忙一拍胸膛,高声道:

    “杜师妹有所不知,奂崖地理位置不同,天生便是各类地脉纠缠虬结之所。

    你莫看这崖不如我等曾去过的景源崖大,可这崖下足是埋藏了不下半百数目的地脉,或大或小。

    正是因地脉积聚搅乱了元磁和天象阴阳,这奂崖才能招来如此之多的异种煞精,又成了连修行人士都需提防的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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