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乎在神通斩出之时,沈性粹也是低喝一声,三十六剑光大放光明,振扬在空,自四面八方编成一张森严罗网,将陈珩罩定正中,骤然斩落!

    只闻一声刺耳的铿锵之音,好似冬日响雷一般。

    沈性粹只见得一道赤芒迸发,然后面颊连带着左半边身躯就隐隐作痛。

    沈性粹急将心神稳住,先遁去数里外。

    他这时定目一望,才知自己的三十六道剑光方才被悉数弹开。

    而阿鼻余势不减,竟是将他的护身法力也斩去了半数之多,才勉强一止。

    也亏得他及时一闪,否则便不仅是躯壳隐隐作痛,而是真要受创了。

    “好剑术!好斗法!”

    沈性粹沉默片刻,而他也懒得多想陈珩是如何拦下那记除解度命玄煞的,只心悦诚服的行了一礼:

    “还要多谢陈真人指教!”

    方才沈性粹已是尽出全力了,却仍被陈珩斗败。

    而在这场斗法中,陈珩自始至终也是纯以剑法来对敌,并未用出其他攻敌神通来,这显然是在刻意留手。

    “听闻沈真人曾得贵派的乔真君指点过剑术,还去过地渊金鼓洞拜访?”

    陈珩此刻将阿鼻施施然收回袖中,笑了一声,道:

    “我亦蒙乔真君指教。”

    沈性粹张了张嘴,若有所思。

    “陈真人得铜鱼傍身,乃是应当之事,沈某并无异议,而在这角皇老社稷图中,我当退避三舍!”

    沈性粹在稽首说完这句后,也不理会一众丹元真人,只是朝元法言、郭少宓两人传音过去。

    但见元法言态度似是坚决,只是郭少宓神情略有些松动,踌躇难定。

    沈性粹在暗地叹了口气,也是仗剑在手,忽当空大喝了一声:

    “妖女,你我来斗一场!”

    说完他便身与剑合,直取郭少宓。

    两人一路飞驰争斗,看似是打出了真火来,而待出得了百里地,沈性粹与郭少宓却又像早有默契般,齐齐收手。

    “你这演得也太劣了些。”郭少宓此时缓缓降于一座峰巅上,摇一摇头。

    “我若不演上这样一出,只怕你还是犹豫不决,然后就要被一把扫地出门了。”沈性粹将剑光收起,略有些无奈。

    “那陈珩真有如此能耐?”

    “远比你想得更强,你并非与他对上,终难切实领会那股威赫之感!”

    沈性粹沉默片刻,才叹了一声:

    “对上这位,我直有种对上派内周师兄的感触,若非是因乔真君缘故,这位刻意留手,我哪能有如今的从容?”

    郭少宓闻言亦是沉默,过得半晌,才道:

    “那元真人?”

    “老元哪处都好,偏就是这性子执拗,总听不得劝说,这回他可就惨咯。”

    沈性粹嘿嘿一笑:

    “虽总归是要出局的,但先出局与后出局,还有是怎般个出局法,这些总归是不同的。

    我看流沙山处的那几位,今番是绝讨不了好了!”

    郭少宓对这话倒是将信将疑。

    纵她与沈性粹离场了,可场中依旧还剩有六位丹元真人,尤其那谢坦与王修,更是极为厉害!

    需知蚁多也是能够咬死象的。

    而如今——

    不待郭少宓再思索下去,她只觉远处似是山岳轰轰炸开了般,连脚下传开微微震感,草木轻摇。

    有大片大片烟尘刹时漫开,迷迷蒙蒙,不辨南朔!

    “斗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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