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连喘息亦是不易……
“眼下不仅是我延贤处境尴尬,如玄垒、灵都,亦是如此。
诸位道友也不必忧心过甚,说不得将来就有某类大人物会看不过眼,出面斡旋。
毕竟法圣之事若是为真,那在各方势力牵扯下,必是一场仅次于道廷崩灭的浩劫,叫宇宙又坏!”
老妇人虽自己也并不信,但还是略说了几句宽慰之言,旋即摇头道:
“此事勿要再多提,八派六宗既邀我等前来观礼,那如今便好生当个看客便是。
如今这皇老社稷图中的丹元真人,将来必都是胥都的带金佩紫之辈,我等携来的厚礼,不正有一份,是为这些道种所备?
倘若能真正交好他们,将来大劫临头,说不得他们还能为我等分辩几句!”
玉坛上的延贤修士闻言暗暗颔首,显然心下皆是如此作想。
“蕞尔小邦,力微势孤,唯是仰人鼻息,进退皆不由己,诚是可叹!”
姜黄脸道人心下叹了口气,随后他视线移至正炼化铜鱼的陈珩身上,倒也是起了心思。
“先前蔺束龙在得了道举一榜状元的功名时,老祖曾命我将宗内的那只铜环拿去贺他。
而老祖当年从众妙之门内带出了一环一碟,铜环已是赠了蔺束龙,但今番的胥都观礼,老祖命我将玉碟带上,用此物来贺丹元魁首……”
姜黄脸道人眸光闪烁:
“这宝贝,又不知会为哪位所得?
陈珩,阴无忌……还是那位余黄裳?”
便在延贤诸修心思沉重,玄垒、灵都两方天宇前来观礼的修士亦大差不离之际。
在一处水榭中,则是气氛颇有些微妙。
一个面貌高古,身着天青色道袍的中年男子脸色古怪。
他视线落于陈珩之身,几番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一个红袍少年在旁出声,这才打破沉默。
“四叔,此事可要同族中知会一声?”
那红袍少年犹豫道。
“……”
中年男子一时沉默。
他是漆吴阴氏的家老,虽并非嫡脉出身,但当年正是多赖阴无忌这一脉的资助,才得以成道,故而这场丹元大会,他也是特意赶来,为阴无忌、阴若华两人护道。
可今番情形,着实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无论是阴若华得鱼,还是她襄助陈珩伏杀陈白,都叫中年男子大感错愕……
“笔墨伺候罢,总归是要同族中知会一声。”
中年男子也着实心绪复杂,不知该做何想。
此时将铜鱼炼化完毕的陈珩也不多留,纵起一道剑光,便飞身在空。
中年男子默默收回目光,莫名叹了口气,神情甚是郑重:
“不过话说回来,我看这位,只怕是无忌的一位劲敌,比余黄裳都更要强出一筹!”
……
……
便在陈珩直往大洞精玉方位行去时,同一时刻,皇老社稷图内。
一片茫茫大泽的边缘,卫令姜忽按剑而立,停在了青冥深处。
在她面前数十里开外,是一团蠕动翻滚,森然笼罩群峰的邪异赤云。
无数血魄在云中滚来荡去,如电穿梭,种种大笑、哭嚎声音凄厉响彻,久久不散,叫人心底阵阵发寒,如坠冰窟!
而见自己对上了卫令姜,赤云深处的吕融亦是微讶。
随后他法眼睁动,看了一看后,又将手往面上一抹,阖上精芒。
“这气机,倒像是怙照的无想无结全生印,看来卫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