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应辞居高临下的面目,手指攥成拳,格格作响,每一个字,都冷得像冰:“八年,我只要八年,沈家就能东山再起。”

    这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商应辞扯了扯唇角,眼中流露出了近乎于怜悯的笑容。

    他缓缓摇头,叹了口气:“沈荡,你太天真了。”

    这怎么可能呢?

    可言尽于此,商应辞并不想点醒沈荡不切实际的想法。

    他维持着斯文温吞的笑容,轻声道:“我会给施意办理换班手续,你今后都不必再看见她。至于这个高中,你想读就读,我也不拦着。”

    沈荡没有回答,垂下眸,白皙的肤色近乎透明,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易碎感。

    商应辞记得儿时,沈荡总是被夸样貌好,被夸聪明,被夸天才。

    只要沈荡在,就会分去自己一半的光环。

    那时他们都还是孩子,商应辞心里便已经觉得不平衡。

    他从小,就不愿意做‘好’的那个,他要做,永远都是做‘最好’。

    后来沈荡家道中落,父死母疯,彻底消失在了他的人生里,他便再也没有遇见能够夺走他一半光芒的人。

    “我们儿时也算是最好的朋友,我找你过来,并不是想要为难你,当然,如今的你,也没有什么值得我为难的。只是施意是我在意的人,我希望你能远离她,我们之间,也就算是井水不犯河水了。”

    商应辞倒了杯茶,递到沈荡面前:“六安瓜片茶,你父亲从前最喜欢的。我让人给你准备了一份,你带回去,好好品品。”

    沈荡只是端坐着,不知道有没有在听他说话,眉睫低垂,遮住瞳孔中所有的情绪,背脊挺直。

    而商应辞说完,从容的拿过一旁托盘里温热的毛巾擦了擦手,往外走去。

    是深秋,庭前竹叶落了满地...

    施意在商应辞家中休养了好几天,总算是痊愈的差不多,可以自由行走了。

    黄昏如火如荼,一片浓丽,商应辞搀扶着施意,在庭前的海棠树下行走。

    “明天我就去学校吧?很久不去,有点想班级里的同学了。”

    施意走在石阶上,冷不丁说了一句。

    商应辞俊雅的面容,唇抿了抿,垂眸,遮盖住眼中的锋锐,温声道:“急着去学校干什么?是住的不开心吗?”

    “开心是开心,就是时间久了,还是有点无聊的。”施意笑盈盈的看着他,“商应辞,我想去学校,好不好?”

    然而商应辞的下一句话,成功让施意的笑容消失。

    商应辞说:“我帮你转班了,以后,你和我一个班。”